属下知错,绝不再犯!
紫珩静静地擦拭着佩剑, 不发一语,而跪着的青萤却如坐针毡。
紫珩将化清剑重新插回剑鞘后, 道:退下吧。
青萤内心稍稍松了口气:是。
而后十天,日日皆有刺客降临九霄宫,不过都被青萤拦在紫珩寝宫外,就地斩杀,每一具尸体她都细细检查过,身上没有信物,没有刺身,总之没有任何一样可以代表身份的东西,让人无从查起。
青萤连着十天日夜不休守在点外,终于有些撑不住了,细想这青天白日应不会出什么问题,安排好这班值守后便去歇息了。
而窥视已久的刺客终于有了可乘之机,他在暗处等了许久,终于等到此处武功最高的那个人离开。
趁周围不察之际,提剑闯入了星罗殿,只要取得九霄宫主的首级,他便能取得一笔丰厚的报酬,一笔足以让他从此金盆洗手的报酬,试问谁人不心动?
然而他双脚刚踏入殿中,只一瞬间便被一双秀美的手擒住了,对方单手掐住他的喉咙缓缓举起,他的内力也瞬间流失,无从挣扎。
明明拥有绝顶的容貌,下手却这般狠辣。
紫珩眼神冰冷:回去带话给你们主子,本座耐心有限,不想陪他玩了,知趣的话便自己过来。
那人被掐住喉咙,说话断断续续:我们只管杀人不管传话!
是吗,那就不用留你了。
紫珩手下微微用力,嘎吱一声对方便当场咽了气,随手将尸身扔在地上。
本座好心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却不要,那就休怪本座了。
至于盛鸢那边,对方也该明白这是无用之举了。
雪山上积雪终年不化,漫天飞雪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除了飞雪居在这里外,几乎没有其他人烟,雪山之寒非常人所能忍受,就算是习武之人能抗住这皑皑冰雪,也不愿放弃繁华市井,常年待在这聊无趣味的雪山之上。
盛鸢站在雪中,眺望着山下,这雪景从他记事以来看过无数次,这二十余年他从未踏出过雪山一步,只因身上的火毒无时无刻在折磨着他,离了雪山于寻死无异,如今仇人虽已死,但山下的繁华盛景终究与他无缘。
踩在积雪之上的脚步声响起。
盛鸢没有回头看,便知来人是谁:又失败了?
下次,属下一定得手。
不必了,九霄宫主并非凡人,你这些把戏她根本不放在眼里,也毫无用处。
可是二公子还在她手里!
盛鸢看向远方,语带叹息:唯有我亲自去一趟方可解决,其他的都是白费功夫。
那下属听到这话似是急了:老居主交代过万不能让主子您离开雪山!
留在这里早晚都会到那一天,在这之前先把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带回来,我意已决,不用再议了。
紫珩今日依旧坐在高座之上,与之前的不同的是下面没有俘获的人质,也没有犯错罚跪的弟子,台阶之下难得只有宁筝一人站在此处。
紫珩手中握着一个白玉瓷瓶,她的目光从宁筝进来开始就未从这上面离开,只听她忽然问道:可知这是什么?
宁筝也跟着紫珩的目光看了半晌,道:一个上好的白玉瓷瓶。
听到这个回答,紫珩这才抬起头看了宁筝一眼:这里的东西只要服用一滴便会让你顷刻间殒命。
宁筝笑道:那属下是万万不会服用的。
紫珩声音幽深,眼中更是溢满暗光:只要将此毒投放于各大门派,接下来拿下他们便是轻而易举了。
宫主妙计。
紫珩甩手将瓷瓶丢给宁筝,也不管对方能不能接住:你知道该怎么做。
宁筝抬手接过瓷瓶,看着这瓶子大小,道:这一瓶用于何处?
他自然不会认为紫珩让他用这一瓶放倒各大门派,自然是有个先后的。
琉璃门,北斗堂。
量会不会有些少?
足够了。
宁筝打开塞子,里面盛着诡异的绿色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东西曾经只几滴便让紫珩硬生生削去了自己一层皮肉。
寒露站在门外道:禀宫主,飞雪居居主在宫外求见。
盛鸢的出现紫珩一点也不惊讶,倒是难得感叹:总算来了,带他进来。
是。
宁筝收起瓷瓶:飞雪居远居雪山之上,且居主盛鸢身中火毒命不久矣,宫主就算不拿下也影响不到什么。
今日本座对飞雪居置若罔闻,来日盛鸢便能扭转乾坤,凡事最好做绝一些。
是属下浅薄了。
能解决的便在此时解决,留着只是夜长梦多。
盛鸢带着雪山之上的冷意而来,面肃冰霜,明明身中火毒却还披着狐裘,也不知他是冷是热。
宁筝笑着打招呼:盛居主,初次见面。
盛鸢上下打量了宁筝一眼:玉蟾山掌门。
宁筝有些惊讶:想不到盛居主久居深山,却识得在下,真是荣幸至极。
客气了。
盛鸢虽久居雪山之上,与江湖相隔甚远,但不意味着他会闭塞视听,这无异于自寻死路。
盛鸢抬头看向顶端,直视坐在高座上的女子:九霄宫主久等了。
紫珩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但她的眼里却从来没有笑意:盛居主确实让本座好等。
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带走愚弟盛玉,还望宫主高抬贵手,放飞雪居一马。
盛鸢也不拐弯抹角,直说此次目的。
你既来了,便知这是不可能的事。
未料到紫珩如此直接,心思毫不隐藏,盛鸢微微皱眉:看来宫主是一点面子也不肯给了。
给你这个面子,本座有什么好处?
飞雪居不会与宫主为敌。
紫珩双手合十,难得鼓了下掌:盛居主好气魄,知道本座要什么,但仅仅如此却是不够的。
盛鸢面色肃穆,显然十分不悦:你还想要什么?
紫珩言辞倨傲:自然是要飞雪居效忠于本座。
宫主的野心是不是太大了。
是盛居主的能力,令本座不得不防。
盛鸢布在九霄宫的眼线似是除不尽一般,无论什么消息,都能传到盛鸢耳中,这样的人怎能不防?
而她也怀疑盛鸢另有帮手,相较于斩草除根不如顺水推舟。
宫主过奖了,毕竟这世上无不透风的墙。
本座就是想知道透风的是哪面墙,你知道本座想问什么,好好考虑,莫要着急下决定,毕竟本座一向很有耐心。
紫珩眼神幽深,如毒蛇吐信,每个字中都藏着危险。
盛鸢皱紧了眉头,双手紧握成拳,他之前便知九霄宫主是如何的阴险狡诈,但此时一见还是不禁血气上涌。
盛居主既然来了就不用走了,这段时日九霄宫定会以礼相待之,也请盛居主好好想想,莫要让本座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