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洛西低头解安全带,道:“下车吧,我那里有热可可。”
10分钟后,盛清栩坐在徐洛西家的沙发上,徐洛西进了厨房,烧水,处理一些瓶瓶罐罐。
高考写数学卷子最后一道大题都没让盛清栩的脑子这么乱过。今晚徐洛西的一些变态发言已经盖过了他那只给盛清栩带来巨大冲击的手,盛清栩反而开始相信徐洛西是一个正直的人——起码是一个正直的老师,否则以他这样容易令人误解的言论,但凡有一点越线的行为,他早就被抓起来了。
不对……他是个外星人啊。
盛清栩的脑子更乱了。
不一会儿,徐洛西拿着一个杯子出来。室内的灯光让盛清栩第一次看清徐洛西的长相。
以前他只是远远地在教室的角落看他。徐洛西是衣品很好的老师,他的选修课在下学期,从秋到冬,徐洛西的每一套衣服盛清栩都很喜欢。他很高,头发乌黑柔软,皮肤白皙,肩宽腿长,把自己收拾得帅气又体面,讲课的时候相当自如。
他是个好老师,站在讲台前简直光芒万丈。
这刺痛了盛清栩的眼睛。
每次见到类似徐洛西这样的人,盛清栩都会面无表情地躲远一点。即使他们秉着优秀的品德同盛清栩友好交谈,他们那闪亮的眼神,毫无芥蒂的热情和毫不费力的自信,都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盛清栩,让他想落荒而逃。
每一个这样的人的存在,都提醒着盛清栩,他与他们的不同,他与正常人的世界之间横着无法跨越的深渊,十五岁,二十岁,二十五岁……永远如此。
可惜他在一所相当不错的学校就读,这所学校遍地是这样的人,人人都在创造光辉,奔赴大好前程。
每当这个时候,盛清栩就会感到一阵窒息,上课时他总是坐在离门最近的位置。每一周都有一两节课——在盛清栩的印象中,要不是周二上午的第三节,要不就是周四下午的第二节,盛清栩会溜回宿舍,去面对真实的自己。
他很幸运,这一届分宿舍,四人间到他的时候只剩两个人,他的室友是本地人,象征性地住了一两个星期就回家了。
这又很不幸,宿舍只剩下盛清栩一个人,再无拘束,是滋养不堪秘密的肥沃土地。
盛清栩逃课回宿舍的时候往往是压抑许久,他要拉进窗帘,再静待几分钟,确保隔壁宿舍确实没有人,反复检查房间反锁。然后再打开柜子的锁。
他的柜子里是一个与男生宿舍格格不入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