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人敲门,夏戈青打开一条缝,见是前台手里端着两份盒饭。
青青姐,放饭了。
夏戈青赶紧示意她拿到外面。以最快速度关上门。然后快步走到沙发边。之砚仰头靠在沙发背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一只手放在额头上,一只手按着胃。
青青把自己的手伸进他的手里,轻轻按揉他柔软而凹陷的胃腹。
我让他们把盒饭放在外面了。我怕你闻到那味道又吐。你想吃什么清淡的,我让人去准备?
之砚睁不开眼,喉结上下吞咽、连连摆手。
青青很久没见到他这么难受了。他的体温到晚间又开始飙高,什么也吃不下,不停的干呕,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可是手底下的活却一刻不停。
之砚脱力的歪在她肩膀上。滚烫的额头触碰到青青的脖颈。连呼吸都是灼热的。青青搂过他的腰,突然发现他最近消减了很多。
之砚,都是我不好。让你这么辛苦。我回头去和我爸说,以后不许因为公司的事使唤你。都把我老公累病了!
这是夏戈青第一次称他老公,他从心底里爱这俗得不能再俗,却异常甜蜜的称呼。他和青青一起生活了四年半,从来不曾红过脸。两人互相扶持,走到如今。宋之砚是多么渴望承担起一个普通丈夫的责任,给青青一份安全感。他们不需要有钱、有地位和名誉,只希望平平淡淡的过普通的日子。可是这愿望他实现不了。他还是那个每天让青青担惊受怕的人。他注定无法陪青青走到最后。此时此刻,这一声老公,像一根银针,深深的扎进他的心里。之砚用手盖住眼睛。他微微动了动,不可察觉的用袖口拭过眼角的湿润。
开标的日子临近,公司里越发忙乱。之砚的所有工作在开标前一天结束。他凭借自己的艺术素养,尽了最大的努力。其实他也深知投标这种事不是全靠实力的,但是他的评委不是客户,是夏戈青。他要为了她做出最好的作品。
只有最后不到24小时,青青一边安排最后的打印和标书装潢,一边埋首准备明天的讲解。她不放心,要自己披挂上阵。
之砚早上偷偷去医院做了骨穿。回来后就窝在办公室陪着青青。他也不用说话,只要坐在那里,姑娘忐忑的心就静下来了。
以往被称作舒筋活血的骨穿其实还是痛苦的。腰上的伤口,每动一下都钻心的疼。之砚借口腿疼,冷汗和惨白的脸倒是没有引起青青怀疑。
已是五月初了,别人都换上了短袖的夏装,之砚为了掩饰身上的出血,无论是家里还是出门,都是长衣长裤。投标吸引了青青全部的精力,她连回家的机会都没有,更是没时间温存,并没发现之砚的异样。
但是之砚自知瞒不了太久了。连日来的高烧,让刚刚因输血回升的指标又节节败退。浑身上下都是煎熬的钝痛。他仅有的一点力气都用来做设计,实在是没有力气伪装下去了。
老公,我给你演示一遍好不好,你看看还有什么纰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