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听了她这番话,也微微动容,但她的职业素养要求她必须客观:原告,你提出宋之墨的父亲当年威胁你,不许你要孩子。有证据吗?
此时王艺的律师迅速找出一份影印文件,递给庭审员。她看完后也递给宋之砚的代理律师。
宋之砚捧在手里,仔细辨认。他想反驳,但是他知道那确实是他父亲的笔迹。这是一份保证书,要求王艺拿了钱后,不许再见墨墨。下面有王艺的签名。这信字里行间透着凉薄,没有一丝温情。这哪里是曾经相爱过的人的文字。宋之砚必须承认,如果必须找出一个人在这件事里有过错的话,那就是他的父亲。
他能看的出来,此时庭审员已经在感情上偏向于同是女人的王艺。
此时,王艺的律师开口:庭审员,我们这里还有一份证据,证明宋之砚无法承担抚养的责任。这是我们拿到的过去几年他的出入医院的记录。他身患再生障碍性贫血多年。近几年反复住院,自顾不暇。这将会影响到孩子的身心成长。根据《关于审理离婚案件处理子女抚养问题的若干意见》第16条规定,与子女共同生活的一方因患严重疾病或因伤残无力继续抚养子女的。法院应予支持变更抚养权。
夏戈青开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身旁坐着瑟瑟发抖的宋之砚。她尽量让自己理智,不要在开车的时候发泄,可是心中的怒火仍是掩盖不住。
太过分了!他们从哪里搞到的医疗记录。这是病人的绝对/隐私。现在这个社会,真的什么都能拿来挣钱。她狠狠的按了下喇叭,催促前面的车。
我现在绝对怀疑这个王艺这时候回来的目的。她知道你的病情,现在要墨墨走,这明明是报复!说完她转向宋之砚。
之砚,别灰心。咱们可以上诉,还有二审。
身旁的人又紧了紧大衣,但一张嘴还是牙齿打颤:律师已经说了,他们提出的证据几乎是一票否决的证据。上诉也没什么用了。况且,这么打来打去,要一直拖下去,对墨墨来说太煎熬了。接受现实吧,输了就是输了。
可是,你打算怎么和墨墨说呢?她会多伤心!
宋之砚闭上沉重的眼皮,滚烫的眼睑酸涩的合起。全身各处的骨节都渗出剧痛来。
该来的总会来的。这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爆发只是早晚的事。
青青听到他越来越微弱的声音,转头一看,只见他瑟缩在衣服里。耳朵和侧脸烧得通红。她赶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怎么烧得这么高!之砚,咱们得去医院。
那人似乎已经昏睡过去,但还是强打精神微微睁眼,不容置疑的说:回家。墨墨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