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城打开车窗,点了支烟,静静坐会儿,还是决定暂时不上去打扰了。
倘若直接回去,赵卉肯定尴尬;倘若提前打了电话,而赵卉又没做好准备,肯定会将刚刚这人赶出门。
无论如何都十分不妥。
他只当是不知道,等哪天赵卉决定好了,再主动告诉他。
原路返回,去了一趟杨铭那儿,收拾了些东西,又把招租信息挂到网上,临走前,还得替杨铭找个好室友。
傅聿城觉得自己是挺闲不住的人,有了两天假期,却一点不知道怎么挥霍。
下午看了半天的书,等快到了晚上十点,傅聿城去舞团接人。到时他们排练还没结束,他径直上了二楼,练功房里门关着,独有一扇玻璃窗。
他便倚着那玻璃窗往里看,瞧见了极其刺激神经的一幕:大抵是合练到了最高、潮的一场,女主角在五位情人之间纠葛挣扎,所有痛苦、沉沦的情绪具化为舞蹈动作,虽则含蓄,仍然激情四射。
梁芙的表现力是毋庸置疑的,也因此极能引人入戏。
傅聿城笑了笑,觉得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如今连演员的醋都要吃。
约莫等了半小时,练功房打开,大汗淋漓的演员鱼贯而出,走在最后的是顾文宣和梁芙。
顾文宣笑说:傅律师过来探班啊?
接人。
看见梁老师跳舞了吗,刺激不刺激?
还好,没认真看。
顾文宣哈哈大笑。
梁芙跟傅聿城一块儿下楼,她衣服湿透,拿干毛巾擦了擦脸,让傅聿城去一楼等她,自己先去洗个澡。舞团是有淋浴间的,梁芙在这儿放了整套的洗漱用品,时常洗过澡洗过头了再回去,等车开到家,头发差不多也就干了。
傅聿城没在室内坐着,发现了楼前台阶处那块风风水宝地,坐下以后,看着对面小洋楼里的光,通过雕花铁艺的窗栅透出来,枇杷树在风里摇着叶子。
不知道等了多久,嗅到一阵湿润的清香,换过衣服的梁芙径直在他身旁坐下,肩上搭着干毛巾,发丝还在滴水。
他们安静地坐了片刻,傅聿城说:我上回来找过你。
上回是哪回?
从巴厘岛回来之后不久。纱纱告诉我你没在,跟一个粉丝出去吃饭了。傅聿城瞧一眼她,那个把你十八岁的演出门票保留到现在的粉丝?
你说陆先生啊?不止,他之前给我在的芭蕾舞团捐了好几年的钱,我来顾文宣这儿也是他介绍的。几乎是在故意试探傅聿城不高兴的临界点。
哪知他挑了挑眉,你说这些不过会让我更膨胀。比他富裕者有,地位高者有,她偏偏在他最一无所有的时候认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