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曼城只和宣恕说了一半的真相,真相里甚至掺杂了少部分的谎言。她告诉他,那个死去的男人是自己失散多年的父亲,精神有些问题,
后来在自己面前自杀了。
至于其他的,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就留给上一辈。逝者长已矣,眼下最好的选择,只有尘归尘土归土。
硬要说有什么其他的私心,大约就是怕宣恕知道了宣陆两家的恩怨而疏离自己。不过眼下并不是操心这个的时候。就算她只能瞒过这一
时,至少现在,宣恕也还没有知道全部的必要。
宣凤鸣和陆吾辉都带着这些秘密进了坟墓。宣恕也从头到尾都对此不知情,更是从来没想过要害自己,她没有必要把他卷进这一场冤冤相
报之中。
就像她从不需要他为自己做什么。他只是自在地待在那里,会为她张开温暖的怀抱,她的内心便已然足够。
眼看他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只需要沉浸在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中,这就够了。
陆曼城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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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曼城和宣恕的孩子出生在深秋冬月末,比医生说的日子要早一两个星期。
孩子的降生十分突然。那天半夜,宣恕突然被疼醒,身边的陆曼城几乎同时醒来。她把疼到浑身痉挛、如同刚从水里捞起来的宣恕搂在臂
弯中,一边给他擦拭乱七八糟流了一脸的汗水泪水、一边朝门外高呼,“来人啊,老爷要生了!”
宣恕被火急火燎送进医院。接生的时候陆曼城和几个家仆一块儿守在外头,陆曼城一连踱了几个小时的步子,之后又坐在长凳上不停地揉
眉心。家仆们劝她睡一觉,她只是连连摇头。
和产房里宣恕所承受的痛苦相比,她的焦虑都是微不足道的。
“老爷……宣恕,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这是近十个小时里,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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