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魔眼的攻击骤然消失之时,沈鹤之抓住那魔眼汲取力量的血管还未收回之时,运转渊瞳,果然引起了魔眼的注意力。
那双眼中金光暂消的魔眼转动起来,对上沈鹤之后,有片刻的停滞,随后又升起一片贪婪之色。
也就是这个时候,积蓄已久的六安骤然发难,浓缩着微型阵法的手掌便这么向那双魔眼抓去。
然而魔眼狡猾,它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完全放松了警惕,眼中的能量也并未完全消耗,察觉到六安的动作,那魔眼一转,便是一记攻击向手掌打来,快得六安几乎无法闪躲。
镇魔阵法很是脆弱,若被那记攻击打中,定然会分崩离析,而魔眼有了警惕,再想要将之镇压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六安心中一横,另一只手掌运起全力,挡在阵前,生生受了一击,也不管那手掌传来的剧痛,在魔眼酝酿下一记攻击之前,一把将其捏住,迅速启动阵法,将那魔眼镇压下去。
因魔眼被抓而张牙舞爪的血管骤然停顿,疲软的垂落下去。
六安回到通道之中,还来不及将手中魔眼交给自家大崽子,却被脸色沉沉,疾步上前的沈鹤之给吓了一跳。
被珍而重之的捧起那只受伤的手掌之时,六安的神色还难得有些呆愣。
他可从没见过他家大崽子这般怒气深重的模样,便是当初被秦越骞“抛弃”,沈鹤之也是云淡风轻的,何曾这般生气过?
这双魔眼不知是各种品质,明明先前打在矿脉之上连几块碎石都没有震落,六安那只仓促之间几乎蕴含了全部力量的手掌却还被那一击伤得血肉模糊。
沈鹤之小心翼翼的查看那只手掌,原本形状姣好,纤细优美的手,连同小半只手臂已经被扭曲得血肉横飞不说,连内里的骨也被搅得粉碎。无数细小的碎骨支棱穿刺,裸露在那些血肉之外,莫说是亲身承受,哪怕是看着,也觉得心脏揪紧。
“鹤之不该好高骛远求此魔眼。”
尽管那双素来平静的眼眸之中已是波涛翻滚,沈鹤之对六安的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柔和。
恍惚之中的六安回过神,心知自家大崽子这般生气是因为他受了伤,心中莫名有些心虚。
他压下这股子心虚,面上倒有些不以为意:“不过是受些小伤,能换得这双魔眼,却也不亏。”
六安说得也没有错,这双魔眼难得,仅仅是搅碎了手掌,对于他而言,也就是稍微痛一会儿。他是堂堂合元期狐妖,这点伤势哪怕不做什么处理,也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如初。
沈鹤之有些沉默。
他看着那双还在滴血的手掌,想要伸手触碰,却又怕乱动让六安痛上加痛。
六安看他这般安静,原本的那丝心虚又化作了慌乱…他家大崽子若是出言责怪他还好,这般闷声不坑的,倒叫六安心里没底。
“鹤儿,我——”
“伤口上还残有那魔眼的能量,”沈鹤之收回落在六安手掌上的视线,露出那双显然再次使用过渊瞳之术的眼睛,“这些能量在阻碍小祖宗伤势的修复,要想办法将这些力量排除,小祖宗的手掌才能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