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之后这一年多时间里,后宫的妃子只有他做皇子时候的侍妾,本就只有小猫两三只,还被他弄了两个进冷宫去,那皇帝后宫就更冷清了。
冷清得连朝堂上的大臣都看不下去了,抓紧时间筹备了一次选秀,把全国各地适龄的女孩儿弄上京来,让皇帝挑选。
当时拉乘秀女的马车进京那盛况,六安有幸见识过,可不是和今日似曾相识?除了方向不太一样之外。
沈鹤之哪怕记得在马车里不能露出异样来,也还是没忍住被口水呛得咳了咳。
仔细想想,他们这也是上赶着被人挑拣,也是万里挑一一般的筛选。只是从挑选才情姿色换成了天赋,从女子为主变成了男子为主,别的好像还真没什么区别。
小祖宗这比喻真是绝了,搅得沈鹤之如今坐在马车里,都觉得好像哪里都不对似的颇为不自在,十分坐立不安。
在安静的空间之中,沈鹤之的突然咳嗽,就已经引起了注意,如今见他脸色又有些古怪,沈砚便问他:“鹤之可有不适?”
沈鹤之收敛了心绪,平复了一番心情,对沈砚道:“失礼了,鹤之未曾如此长时间乘坐马车,一时有些不适,过会儿就好。”
想到他几乎没怎么离开过皇宫,沈砚没有怀疑,接受了他这个解释:“我让车夫驾慢些。”
沈鹤之摇头:“多谢砚叔,不必麻烦,鹤之多多适应一番便是。”
这个时候,马车里其他几位少年也忍不住,多多少少露出一些行迹。看来“坐马车不太习惯”的,也不止沈鹤之一人。
沈砚见了,立刻叫车夫驾慢些,回头,顺手轻轻敲了离他最近的那位少年的脑袋瓜,道:“砚叔会吃人还是怎么的?你们不习惯说一声便是,这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车里的少年们露出些许不好意思,又互相看了看,见各自都差不多的样子,原本气氛有些凝滞的车厢里,终于露出些松快来。
车厢里的气氛缓和不少,倒也是意外之喜。
六安发出一声搞怪的叹息:“你们现在像不像那些原本不认识的秀女,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打破沉寂,渐渐能说上了话,慢慢变得熟悉热络起来…”
沈鹤之一边忍受着六安时不时脑洞大开的传音,一边故作镇定的与他身边的一位少年小声漫无边际的交谈。
“等秀女们熟悉之后,就开始互称姐妹,聊得投契的,约好了以后若是有幸一起选进宫中,就联手起来,相互扶持,一同在皇宫那个吃人的大染缸中立足。”
这时,那个与沈鹤之说话的少年正好说到:“鹤之算来也是沈佑堂弟,咱们若是都有仙缘,日后说不得你我还得守望相助。”
沈鹤之两相一结合,差点笑出声来,最后虽忍住了,嘴角还是不可抑制的上扬。
自称沈佑的少年不知他为何会笑,脸色有些古怪。
沈鹤之只得做出大义模样,描补道:“我沈氏皇族本不易出有仙缘之人,若咱们都有这份机缘,为沈氏所计,理应同心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