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照灼热似金阳,幽萤冰寒如银月,正在结界中有隐隐破出之势!曜雀帝君似是对此极为满意,脸上也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松动,又站了一会儿,方才转身离去。
而就在他离去后不久,幽萤就挣破结界,一缕淡蓝色的灵魄飘出火海,如初生婴儿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这便是后世传闻的“生而有邪灵”了,但又哪里能看出半分邪呢?反倒可爱活泼得很,在外头飘了一会儿,许是嫌无聊了,便又折返火海,催促道:“你还不出来吗?”
幽萤这句话问得稚嫩,现场三人却听得吃惊,世人皆道烛照灵魄是由万千妖血淬出,那按理来说,此时的长剑应该仅仅是一把寻常兵器而已,如何能够回答?
然而随着幽萤声落,另一团淡红色的灵魄竟也从火中升腾起来,带着懒洋洋的语调说:“又干嘛?”
月映野奇道:“原来烛照与幽萤一样,都是生而有灵的,那剑魄经妖血相淬的传闻又是因何而起?”
三人继续看着梦境中的过往。烛照比起幽萤来,像是不大爱动,话也少,一直只是听着身边的同伴叽叽喳喳,再适时地敷衍“嗯”一两句,到后来,幽萤不满地提出:“过两天就要去斩妖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
“有何好激动的。”烛照道,“你去斩蛇妖,我要先去杀那些红衣人,看他们往后还敢不敢来偷我们。”
谢刃眉头微微皱起,红衣人,应当就是幽萤在银龙战场上所杀的那数百修士,原来最先提出此举的人竟然是烛照吗?他的心不由揪起,环住对方肩头的手也不自觉地使力,风缱雪觉察出谢刃的情绪,安慰道:“既提到了‘偷’,那想必红衣人并非善类。”
果然,烛照继续说:“也不知道那群红衣人今晚还会不会再来,若再弄些绳啊网啊来烦人,我可就不客气了。”
幽萤想了一会儿,劝道:“但我觉得帝君对他们颇为器重,你还是得先问一声才好。”
“不必问。”烛照大大咧咧,“你我皆是由帝君的心血点化,难道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那些红衣人夜夜拿个钩子来钩咱们,还说什么要卖到南蛮妖都,发一笔横财,南蛮妖都,光听这名字就不像好地方,你难道还觉得他们是好人?”
“他们不是好人,但你也不能自作主张地杀。”幽萤强调,“听到了没有啊,先别杀,银龙战场上那么多蛇妖,难道还不够你斩的?”
“听到了听到了。”烛照被吵得又想溜回去睡,一边溜一边还要说,“那他们要是又来了,我可就不忍了啊。”
“不行!”幽萤跟在他身后,两团灵魄一起回归原身,在火中依旧叽叽喳喳说着话,极亲昵。
不过所谓的“红衣人”那晚似乎并没有出现,梦境流转间,又是一个喌陌滋臁V蛘杖栽诤艉舸笏,幽萤则是独自飘到了山巅,这里难得有一块被云包裹的清静之地,没有烟熏火燎的烈焰,地上生着柔柔嫩嫩的银草飞花,还有几个胖乎乎的小孩,戴着项圈,带着妖气,他们天真无邪,不识剑魄,只笑着伸手去够天空中浅蓝色的光。幽萤也很有耐心地陪他们玩了将近半个时辰,直到几名大妖赶到,匆匆将孩子们抱走,方才飘到高处,问道:“你干嘛偷偷躲在那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