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看时灿,目光直直的落在前方,显得有些遥远:“不瞒你说,虽然我们是合作,可我们的目的不一样。你只是想求一个真相,一个答案,可我想找到那个幕后之人,拆了他的骨头放干他的血,拖着他的魂魄一起下地狱。他把我的人生搅得面目全非,再无回头的可能,我只想报复。说真的,我把对你的情感放在觉魂中保持一线清明,只是不想在大仇未报之前,变成一个理智全无的厉鬼践踏人间,遂了仇人的意。”
他刻意把语气放低,说这些话时显得鬼气森森。
时灿却没感到任何异样,还去牵殷栖寒冰凉的手:“寒哥,你别这样。都说了我不是十八岁的小女孩,我长大了,不需要你这么疲惫,还要把我藏在身后守着护着。”
殷栖寒想挣脱,时灿霸道的把手捏得死紧:“寒哥我不傻,真的。你是什么样的人,对我好不好,心里怎么想的,除非我是白眼狼才会不懂。你以为你咬牙切齿的说你要复仇这样的鬼话,我就不长脑子不长心的被你骗过去了?”
“你有句话说的没错,你要找到那个幕后之人,扯出他的灵魂带他一起下地狱。想一想,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我的家人,我的爱人,我在乎的人都在人间,一想到有一个这样的怪物在人间潜伏着,我也会不顾一切的爬回来,想尽办法揪出这个人。”
殷栖寒沉默着,像一座僵硬的雕像。十几年的感情和默契像一盏炽亮的聚光灯,打在他身上,连他骨缝中深埋的心思都照得一清二楚。
过了很久,殷栖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灿灿,既然你已经站在我的立场上想,那你就再想一想,如果你是我,你会答应和我在一起吗?”
时灿这人,贴心的时候能暖人心坎儿里,不讲理起来也能把人气死:“唉,那我可想不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她快走了两步,把副驾驶的门拉开,拍了拍车窗:“你进去休息一会儿,顺便好好想想,现在不是谈这个事的好时机,我不逼你。但是等我们从楼里回来,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这么好说话了。”
……
时灿说话算话,一路上都没再提一句在一起的事。两人偶尔交谈一下眼下的困境,时间一晃就过去,很快到了他们的“图书馆”。
虽然时灿从小对他们四家的阴阳术法不热衷,但这楼里她可没少来。时爸爸工作忙,所有孩子全都给时妈妈照顾,有时实在顾不过来,她就把孩子分成两份,其中一半交给岳鸿飞帮忙带一带。
孩子们小,谁也不愿意做岳鸿飞七八年不保养的破车,颠簸一路去楼里一呆就是枯燥的一天。殷栖寒懂事,每次时爸爸出差久,岳鸿飞来接人,他都第一个上车。
时灿当时小小年纪就遗传了她爸的江湖气,觉得只有殷栖寒一个人去受罪,实在太不仗义,每次都舍弃小我慷慨的陪着,当然偶尔也会换时岚和时林。直到后来,她心思渐渐发生变化,时岚和时林就再没机会和殷栖寒同进同出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她去的次数不少,但静下心来看书的时候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