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撤,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已经把你的阵眼全都毁了。”话说到这个份上,时灿也不想再跟殷丰谈下去,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殷丰,“殷叔,不管你压魂镇压的是谁的魂魄,人死了一律归地府管,有业障地府会罚,有功德地府会赏。你掩盖他生死簿上的信息,蒙的是阴阳两界所有人的眼睛。他投不了胎,只能当一个孤魂野鬼,这事儿我给你记一笔,回头我去找岳叔商量一下,看到底罚你多少阳寿。”
“灿灿,灿灿,”时灿转身要走,殷丰连忙跑过去拉住她,“你还真这么上纲上线啊,我就是、就是用了他魂魄一下,应该也没给他造成多大伤害吧?压魂阵不就是把人压在了地府而已,他也没有磕着伤着,就是暂时不能投胎。现在压魂阵都撤下去了,灿灿,你看在咱们几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上,就别这么较真儿了。”
“没有伤害?压魂阵用久了会伤害魂魄,他已经出现记忆混乱了,投胎很有可能会带先天病!”
时灿回头看他,将手腕猛地挣脱出来,没什么温度的弯弯唇角:“殷叔,我坐在代理人的位置上,遇到事儿怎么能不较真呢?今天护你一下,明天放他一马,那我这个代理人不就成了咱们几家的遮阳伞吗?再说,您本来就对我有不少质疑,觉得我能力不行,要是我再德不配位,这位子就更坐不稳了。”
“放心吧殷叔,岳叔我们两个商量着定,不会扣你太多阳寿的。”
也就扣个十年吧,时灿转过身,没好气的在心里默默补充。
殷丰看着时灿的背影,她从容不迫的走出他的家门,连脚步都显得骄傲。直到看不见时灿的身影了,殷丰目光一沉,猛的一挥手将茶几上的东西“哗啦”一声全都扫落在地上。
他真没想到,曾经那个乖巧懂事软绵绵的小姑娘,几年不见竟长成了这样浑身带刺手段强硬的丫头。原来她那双温柔天真的眼睛,现在看起来就像猎豹一样,慵懒锐利,连他都在她面前败下阵来。
是他轻敌了,还以为时灿是不思进取、基本功差得令人皱眉那样子。没想到她竟然能看出自己部布下的压魂阵,六个阵眼,推断得分毫不差。
殷丰气的双手发抖,被一个小辈掏空底牌,还一点脸面都没给他留,他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手机呢?他要找韩玉梓,他受不了被时灿爬在头上的感觉。
找了半天,殷丰才看见被他刚刚从茶几上扫下来的手机。
他忍着气捡起手机,拨通了电话:“喂,韩夫人,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好,最好再快一点,绝不能让时灿一直在代理人这个位子上呆着。”
*
殷栖寒从岳鸿飞家出来的时候,头顶上的太阳明晃晃的,已经有些灼人的温度——当然,是对于他来说。
他站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上,思索着自己该何去何从。
这里是人间,他想做一些事情,必需品就是钱。钱多好办事,没有钱,他连个公交车都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