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映最先抽看的是一张语文试卷,试卷最后的作文是一道散文。抛开作文内容不看,试卷黑白两色,清淡素雅,蒲驯然的字迹刚劲不失大方,拿去参加书法比赛完全不是任何问题。单是卷面的印象分,都可以拿到满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笔迹。她不再像是检查试卷的完成度去翻看,而是带着一种欣赏的眼光,一页一页地翻阅,见字如面。
中午时分,3班班级里的同学三三两两坐着。由于大名人蒲驯然的到来,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探究的目光扫来。
蒲驯然干脆大咧咧地坐在周乐怡的位置,耐心等着阮映检查,不敢催促。
放在几个月前,阮映还会十分排斥蒲驯然这样的不请自来,可现在似乎也已经习惯。她渐渐地习惯他进入自己的生活,影响自己的一切。
“没想到,你的字那么好看。”阮映不吝啬夸奖。
“我写阮映这两个字的时候,更好看。”得到夸奖的蒲驯然简直就像是幼儿园的小男孩,就差摇着身后的大尾巴朝阮映讨要奖励。
阮映想了想,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练习册。
蒲驯然一脸不敢置信,“你又要让我写?”
阮映问:“那你写不写?”
蒲驯然一脸不情愿,又无奈地点点头:“写写写!”
转而又问:“你答应过我的呢,忘了吗?”
“没有啊。”阮映忍着笑,“有什么话晚上回去说吧。”
“骗子。”
“蒲驯然,下周就期末考了。”
蒲驯然点点,扬扬眉:“有什么指示?”
阮映摇摇头:“没什么指示,就是想让你加油。”
“你想让我加油啊?别光说不做啊,得有点什么表示吧。”
阮映无奈,“你想让我有什么表示?”
“你自己想啊。”
阮映闻言,微微拧了一下眉。
想不到。
蒲驯然凑近了点,小声对阮映说:“今年陪我跨年吧。”
农历新年也没多少日子了。
蒲驯然这两年的农历新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度过的。
对于大多数的国人来说,元旦跨年的意义似乎并没有农历新年来得更加深刻。
中国的农历新年代表了阖家欢乐,代表了团圆,但对蒲驯然来说,那一天似乎是一整年最寂寥的日子。
那是蒲驯然第一次一个人过新年,还未从父母离婚的影响下走出来。他拒绝所有人的善意,把自己包裹在一个坚硬的壳内。
独自走在街头,看着人来人往,张灯结彩,仿佛自己是被全世界扔下的那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