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匆匆离开,四周终于安静下来,他也失魂落魄走出去,那管理员在背后喊道:“赶快去办死亡证明,让殡仪馆或者家里人来接遗体,这儿最多能放三天。”
人死如灯灭,对他人来说,尊严和体面都是无意义的。
地下室的灯有些昏暗,钱豪多没有觉得阴森,以前他是最怕这种黑暗的氛围,现在的他都来不及悲伤,更何谈恐惧。
刚才关心他的护士过来跑腿告知需要逝者的身份证和户口本才能开具医学死亡证明。
钱豪多犹如落汤鸡,抓住她的手,有气无力问道:“哪里有电话可以借我打一下?”
医院门口的电话亭在半夜已经没有了人,钱豪多投进一个硬币,那头却没人接,几十声忙音之后,钱豪多无奈挂断电话,压抑住的眼泪喷薄而出,雨后的冷空气包围着他,明明是夏天,他却冷得要命,从心底蔓延出的绝望吞噬着他。
他站起身,边往家走,边嚎啕大哭,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干,幸好是深夜,没有人会看见他的惨状,也没有异样的目光。空无一人的街道,他只能无助的放纵眼泪,却又明白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到家时,他已经开始头晕目眩,还自以为是哭到缺氧导致,返回时路上依旧一辆车都没有,感觉脑袋越来越重,脚步越发漂浮,如同踩在云端上,使不上力。
他撑着一口气到医院,前台的服务人员与他对上,正要张嘴提问,就见他脚下一软,往下一跪,手费力地扒拉住前台的柱子,开口傻傻道:“能不能给我吸点氧?”
上一秒前台服务人员还以为是个神经病,下一秒发现他神色不对劲,赶紧扶住他,这才发现他的脸烫的吓人!
钱豪多立刻被带去打吊针,混沌间还不忘报出一串电话号码叮嘱护士打电话。
药水滴滴答答,他好像被禁锢在床上,被压得喘不过气,脑子昏昏沉沉,人是醒醒睡睡,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有什么人追着他,凶神恶煞的在说着什么,他拼命的跑,可怎么跑也跑不掉。
睁开眼时,梦里的一切烟消云散,他看着病房门口来来去去的人,一阵恍惚,发懵间,老爸面色凝重走进病房,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手里攥着几张收费凭据,愈发用力,他抬头看见钱豪多,稍稍平静脸色,关切道:“醒了,饿了没?爸去给你买点吃的。”
钱豪多摇头,脸色很难看,他忽然想起自己的梦,他发现梦里追他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爸爸,他盯着老爸那张脸,心中一惊,似乎又听见梦里那个人问:你为什么不早点回家?
像是魔鬼的审问。
梦里的自己不停的哭喊,不停地道歉,却还是无济于事。
他身体寒意渐起,可面前的老爸面色上除了悲戚,并没有其余的情绪。
钱爸爸很快买东西回来,坐在他面前看着他吃,父子两难得的独处时间,他与老爸向来不亲近,这种画面似乎不太适合两人,钱爸欲言又止,钱豪多心中更是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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