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音清越铿锵,掷地有声。
纪妧前去审查舞弊事宜,混乱了一日的朝堂,又有序地运转起来。
长信宫中,纪昭依然伶仃地伫立原地,背影一颤一颤,有些萧瑟可怜。
纪初桃叹了声,走过去,软声相劝道:“意外乃是常事,皇上不必过于自责。我主持的除夕宴和躬桑礼也出了意外,不尽完善,但只要及时止损,未必就有那么糟糕。”
纪昭喃喃:“他们不听朕的。他们总觉得,长姐做得比朕好……”
“长姐也是一心为了江山,为了皇上你呀。待皇上再长大些,自然能做得和长姐一样好。”纪初桃安慰道。
纪昭指尖掐入掌心,吸了吸鼻子,轻声道:“可是,他们为何不相信朕呢?若朕真的要杀那老进士粉饰太平,也断不会选在刑部大牢,悄悄处理掉岂不更好?”
纪初桃听着这番低语,想要安抚他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他看着眼眶湿红的皇弟,忽然觉得,面前的少年有些陌生。
这种奇怪的情绪,一直伴随着她回到府中。
她说不出哪里怪,只是在见过纪昭后,感觉有些温暖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味道。
她不喜欢这样,心中不安,便下意识寻找依靠,问道:“祁炎呢?”
“回殿下,祁将军并不在房中。”
挽竹见纪初桃从宫中回来后,就心事重重的样子,想法子逗她开心:“殿下,奴婢们摘了丹蔻花,等会子给您染指甲,可好?”
纪初桃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又叮嘱道:“待祁炎回来,让他立即来见本宫。”
挽竹笑着道“是”,吩咐小宫婢去摘花榨汁。
……
祁炎避开眼线,去见了自己的副将。
酒楼熟悉的厢房,宋元白问道:“昨日击登闻鼓的那个疯进士死了,你知晓么?”
祁炎“嗯”了声,这也是他来见宋元白的原因。
因觉得此事蹊跷,他让自己埋在刑部的暗线去查了那具尸首,缢痕不对,是他杀。若这事不是纪家人做的,便只有可能是舞弊者做贼心虚,杀人灭口。
听了祁炎的推论,宋元白大惊:“但是什么人有这么大胆子?舞弊不说,还敢去刑部杀人灭口,将矛头引向当权者?”
祁炎负手站在窗边,沉声道:“普通的舞弊者自然没有这样通天的本事,除非,他背后另有其人。”
宋元白眯起眼睛:“你是说?”
祁炎道:“有人费尽心思,要往朝堂中埋自己的棋子,科举便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