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切下一小截不锈钢,用榔头将它敲弯成圆形。他想让小溪将戒指戴在中指上,于是参照《布鲁根·小溪的个人档案》上的参数,将圆环的直径掰成她中指指根的直径。
大吾把方形托架熔接在圆环上,又在圆环上雕刻出一些纹路。这是门精细活,大吾做得极为细致,双眼盯着放大镜,一眨不眨。不锈钢硬度很高,大吾满头大汗。汗水流进了他的眼睛,他没工夫去擦。
接着,他将金块在滚轮上压成薄片,用槌子敲成细丝,把它嵌入这些纹路之中。不锈钢圆环顿时被装点得金灿灿。
见戒身大致成型,大吾舒了口气。由于用眼过度,他的眼球上布满红血丝。他卸下护目镜,阖上双眼,按压太阳穴。小溪的脸浮现在他的眼帘中,他看见小溪将戒指戴入中指,笑着问他好不好看。
思及此,大吾睁开眼睛,继续工作。下一步是在方形托架上镶入宝石,用什么石头好呢?大吾上楼来到客厅。客厅和他在绿岭市的家布局一致,墙边立着许多展示柜,展示柜内摆放着稀有的石头。
大吾打开贴有“蓝宝石”标签的柜子,拿出一颗深蓝色的刚玉。他记得小溪喜欢深蓝色,深蓝色也与她相配。大吾正要返回车间,目光突然落在落地窗旁边的柜子上。
这个展示柜和别的不同,里面的石头既不贵重也不稀有。柜子玻璃门上的标签写着“小溪”二字。里面那颗橘色石头是看流星雨那天,小溪送他的礼物。
大吾向小溪承诺过,会好好照顾这颗石头。一开始,他将石头放在书架上,每周按时拂尘。伴随他爱慕之情的增长,这颗石头从书架挪到了展示柜,和价值连城的宝石呆在一起。他没有研究过这颗石头的成分;不管它的成分是什么,它承载了他与小溪的回忆,价值不比宝石轻。
石头密度和硬度不高,比较脆;自三周前起,从石头上掉落了些一二毫米的碎屑。大吾从电视柜里翻出一根试管,打开展示柜柜门,将碎屑铲入试管内。
他火急火燎地回到车间,切下一块蓝宝石,启动砂轮机,对宝石进行明亮式切割,切出57个刻面。这种切割方式是他跟一位丰缘的珠宝匠人学的;它能增加宝石的折射率,让其更加闪烁。为了练习,大吾曾切废几十斤钻石。
两小时后,大吾切割完毕,把宝石举在灯下查看。宝石被切割得非常工整、精致异常,在旋转时射出幽蓝色的闪光。
大吾把石头镶入戒指顶端的托架内,又在托架四周嵌入小溪送他的石头的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