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辘辘而行,两日后于傍晚时分停在了洛阳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前。
任盈盈跟在东方不败一路直抵卧房,唤了丫头准备好热水毛巾皂角液。一转身,东方不败就已经脱去外袍仰躺在窗边的竹塌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清风徐来,拂动衣衫,看上去很是惬意。
任盈盈慢慢走了过来,戳戳他肩窝,露出个趁火打劫的小人笑容来,“你收藏的那么多匕首呢?”
东方不败微微睁眼,右手一转,将一把银柄小刀展示在她眼前,低声笑道:“用这个。”
任盈盈捏过来,装着很懂行的样子颠了颠,点头道:“好刀。”
东方不败将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边低咳一声,眼中满满的全是亮晶晶的笑意。
任盈盈侧坐在竹塌上,真要下手又有些犹豫,只拿手在他胡茬上摸来摸去——他的胡茬像是夏天的青草,硬硬的,挺挺的,一不留神还可能会划破人的小腿;可是你若懂得怎样怎样轻柔的压下去,顺着它,哄着它——它又能让你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纳凉……任盈盈这样想着,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怎么一直笑?”东方不败微微睁着眼睛,声音也低低沉沉的,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任盈盈笑着将手指在他下巴上划来划去,也低声道:“我想到一门功夫,练了它就从此再也不用刮胡子啦。”
东方不败眼中流转的光稍停,旋即低笑一声,叹道:“鬼丫头。”
任盈盈将毛巾浸了热水,拧干之后贴在他面上,又将皂角液揉开给他抹上,直到揉起泡泡。
她柔软细腻的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滑动,东方不败的眸子黯沉下去,渐渐染上了一份迷离。
任盈盈歪着头打量了他片刻,终于还是迟疑着将银柄小刀举到了他面前——东方不败倏忽睁大了双眼,黑嗔嗔的瞳仁里爆射出骇人的光。
任盈盈第一反应是反手拍他,嗔怒道:“干嘛吓人?!”继而想到这才是他察觉寒气迫近时的本能反应,不由心中一颤,难道那么多剃头匠竟没有一个敢给他刮胡子……
东方不败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是我不好。”便乖乖地垂了睫毛,不再动作。
任盈盈按下心中不安,鼓着腮帮子威胁道:“你若是再把我吓跑了,这辈子都找不到人来给你刮胡子啦……等到你以后胡子长得跟头发一样长,见到敌人先让他猜猜哪是你的脸,哪是你的后脑勺……”说到这里她突然扑哧一笑,“说不定有人怎么都分不出来,自己一气之下就气死了呢!”
东方不败微笑着望着她娇俏可爱的模样,慢慢将目光落在她雪白的手腕上……那柔软的手指还在他脸上动来动去……让人没法静下心来……
胡茬一点一点被刮干净了,任盈盈满意地伸手摸来摸去,笑得见牙不见眼,“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