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躺着吧。”说话的时候虹姐已经走了进来,一照面就说:“怎么搞的,伤的这么重。”
夏晚柠笑了笑,保姆将她扶了起来坐着,又去厨房切水果泡茶。
虹姐一如既往的干练,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打量了她几下,说:“那节目挺苦的吧,你看你这都晒黑了,怎么头发也剪了?”
“还好,都挺过来了,”她摸了摸顺滑的及腮短发,“训练太热了长头发不方便。”
“那节目我也看了点,真的残酷节目策划也是狠心,我是真有点心疼你,吐成那样还要硬上,是能赢得一波好感——”
保姆端着茶果过来,等她走了,虹姐把手头的茶杯往外推了推,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又接着说:“但从长久来看,这样太接地气的路线还是不适合公司对你的定位。”
夏晚柠心下沉吟,这个痛点是早晚会来的,择日不如撞日吧,她用银签子叉了块哈密瓜送入口中,细细的嚼了几下,才缓缓开口:“虹姐,我不想再走以前的路线了。”
这段时间,她有了很多新的感悟,也考虑了很多,她真的想转变在观众心目中的形象,踏踏实实的拍戏,不想搞那些幺蛾子博出位。她为什么在这档节目里这么拼,为了追男神当然是个重要因素,但更重要的是为了自己的未来。
她说:“我之所以把留了几年的长发剪了,就是想告别过去的自己。”
短暂的沉默,虹姐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你是铁了心了是吗?”
砰的一声,她的杯子重重的放了下来,震了她一下,但她还是勇敢的迎上虹姐有些凌厉的目光。
“是。”她说。
“如果我说没可能换人设呢?”虹姐翘着二郎腿,抱臂往沙发背上一靠,一副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冷漠表情。
藏在心底的话在喉头默默滚了几遍,她还是说了出来:“那——就只能解约了。”
夏晚柠没有想过说出这句话时,自己平静的出乎意料。
虹姐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从一旁的手袋里摸出一支烟来,低头点上,轻哼着冷笑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又看向她:“夏晚柠,你这是在和我说话?你忘了当年是谁把你拖出泥淖给你荣耀?”
桌上的加湿器静静的释放着水蒸气,与她的香烟交汇,纠缠在一起,最后她那点烟雾压不过她的加湿器,被全数吞没释放。
她说:“虹姐,我一直敬重您,也从未忘记当年您慷慨解囊救我奶奶于危重,更没忘记您对我的栽培,所以这么几年来,哪怕我的抽成是全公司艺人最高,哪怕我觉得再不公平,再不喜欢那些安排,我都默默忍下。”
“——可这并不能成为您道德绑架我一辈子的点,其实我并不是喜欢自己一直烈焰红唇大波浪,为了配合人设我连自己的喜欢的发型喜欢的衣服也不能随心所欲,恨不得永久持妆二十四小时以妖艳出格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眼中,我真的已经过够了这样如提线木偶的日子。”
“哦,是嘛?”虹姐弹了弹指间的烟灰,轻笑着说:“翅膀稍微硬了一点就想单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