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攸静静看着温瑾,脑海里闪过皇后那次被打的模样,隐忍中带着倔强。她静静看着温瑾,眸色幽冷,莫不是脑袋撞傻了?竟这么胡言乱语,皇后入宫后就一直与朕在一起,怎会变成你。
苏韶立即会意,上前揖礼道:对,陛下所言极是,温三姑娘正是如此。
陛下,臣女没有说谎,中宫那人不过是从道观里出来的乡野女子。温瑾喊了一声,声音尖锐,双手都跟着颤抖。
你放肆!赵攸冷厉中双眉微挑,往日温和的一双眼也十分凌厉,她陡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温瑾,声色冰冷:就你这句话,朕可以治你大不敬之罪,赶出临安城。
苏韶吓得脸色发白,撩袍跪在地砖上,忙呼道:陛下三思,温姑娘年龄小,口不择言罢了,您莫要计较。
年龄小?污蔑皇后是大罪,一句口不择言就可以无事?赵攸面带怒容,恼恨地扫视着面前两人。
赵攸这般在温瑾看来就是外强内干,知晓皇帝被她父亲死死压制着,不会有太大的权力。她没有好日子过,凭何温沭就可以安逸地享受权势带来的荣耀。
就算是她不稀罕的,温沭也没有资格。她吸了一口气,道:不如陛下请皇后过来,我们当面对质,自然就可以看清楚了。
苏韶自认无法挽救这个局面,唯有期盼温瑾少说几句。
赵攸平静下来了,看着温瑾要撕破脸皮的模样,心中多了一抹厌恶,道:你说对质就对质,皇后莫不成了你的使唤丫头?
说完她对外吩咐一句:去将首辅请来,还有话未完就看向苏韶,继续道:还有苏大人,一并请来。
苏韶听闻要请父亲来,她心里大石头落地,父亲应当能挽回局面,不会置皇后于危险地界。
温瑾依旧不罢休,看向皇帝,气势竟有些凌人,陛下莫不是不敢?被自己枕边人欺骗,不觉心寒?还是说不愿面对现实?
殿内开后,廊下的风声吹入殿内,带乱了赵攸的视线,她忽而想问一句:温瑾你在家就是这么欺负皇后的?
话在口中反复咀嚼多次,终究没有问出口,她看着温瑾:温姑娘这张脸是倾国倾城,额头的疤却是丑陋无比,大概你的心就是这样的。
温瑾一再挑衅是想激怒赵攸,好让温沭出来对质,哪儿想出口竟是这样的话,宛如恶毒的诅咒。她双手握拳,脑子里乱糟糟的,牙齿都跟着打颤。
蛇打七寸,赵攸知晓温瑾很爱护那张脸,如今毁了才令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揭穿这个秘密。最好的结果就是迎她入宫,将温沭赶出去,若是不行,她上面还有温轶宠着护着,不会出事。
无论怎样,帝后都会离心。
在侧的苏韶已然很明白这些事,担心地看向小皇帝,已被她的疾言厉色所震惊,心中期盼她不要相信这些。
赵攸信与不信不是她们能决定的,她静静等着温轶过来,想知晓他如何收场。
苏文孝来得快,一入殿就见到温瑾,心中大吃一惊,面色微微变了。赵攸注意着他,总觉得这个老狐狸也是知晓这件事,她先开口道:苏卿,你这儿子带着温、温,朕也不知叫什么,带着这个姑娘来说皇后是假的,她才是真的。
父亲。苏韶低低唤一声,没敢抬头。
苏文孝听小皇帝直接将所有事都说了出来,竟没有藏着掖着,他明白皇帝的意思了,再看周遭也没有皇后的身影,意思就是不信温瑾的话。
他赔笑道:孩子们说话口无遮拦,陛下莫要与他们计较的好,至于皇后,她是温府的嫡女,怎会作假,不如等首辅过来再问问。
老狐狸!赵攸暗骂一声,将所有的麻烦都抛给温轶去了,她不想多作计较,摆摆手道:那苏韶
小皇帝尾音拖得很长,苏文孝立即俯身道:臣带回去必严加管教,不会辜负圣恩。
话刚落地,温轶急急走来,跨入殿的时候看到几人有些摸不着情况,苏文孝先低声道:首辅,您这个女儿到陛下面前来闹腾,吵着她才是皇后,莫不是你给她喝错药了?
小声的提醒让温轶反应过来,先给皇帝行礼,而后道:不知陛下召臣来有何事?
赵攸指着温瑾道:首辅,你认一认人,她是谁?
温瑾眼眶通红,低低唤着父亲,小声啜泣着。倒是苏文孝在旁指着苏韶的脑袋就骂,声音不大也不小,殿内的人都能听见。
看似是在骂苏韶,无非就是给旁提醒温轶罢了。赵攸由着他去骂,静静若无人般看着这几人演戏。
温瑾的莽撞是温轶自己宠出来的,在换人入宫一事上温轶做出了极大的退步,造就了温瑾不可一世的心理。
赵攸认清她的心理才没有相信,若是常人,只怕早就信了。
温瑾退后两步跪了下来,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疤,哭喊道:父亲说会给我找出凶手,可明知是谁人所为而无动于衷,任由她快活,我不服
温轶面色已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他活了这么多年觉得自己脸面都丢净了,不管怎样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忍着火道:此事回去再说。
父亲,后位是属于我的。温瑾沉声道,意在提醒他自己额头的伤痕就是皇后所为。
苏文孝瞥了一眼,继续戳着苏韶脑袋骂:你出门将最重要的动西丢家里了,也不记得回去找找。
苏韶被骂得一头雾水,开口问他:儿丢了、丢了什么?
苏文孝没好气道:脑子!
苏韶脑袋垂得更加低了,再也不敢去问话了。倒是一旁的赵攸听到苏文孝特殊的教子方法后觉得有趣,清清嗓子催道:首辅莫不是不认识她?
一句话让苏文孝停了下来,视线转向温轶,苏韶也抬头小心地打量温家父女二人。
温轶眼中闪过挣扎后,冷冷道:这是小女温沭,自然识得。
只是她为何说她才是温瑾,难不成首辅当日送入宫为后的不是真的嫡女?赵攸问道。
温轶打定主意就道:她在与臣闹别扭,叨扰陛下了,臣这就带她走。
且慢。赵攸打断,从御座上走下来,双手负于身后,面色冷凝,道:她辱骂皇后,就这般放任她离去,朕的颜面置于何地?
苏文孝微微吃惊,原以为温轶一句打岔的话就会了事,毕竟这不算大事,但见皇帝的态度,不会轻易罢休,只听皇帝又道:她来朕这里胡言乱语,给首辅与皇后扣上欺君的罪名,旁人若是知晓定会议论,首辅就这样将人带回去,当真见朕当作幼子。
温轶一惊,眸色极为冷厉,他欲回话,耳畔传来苏文孝的叱骂声:逆子,还不跪下。
苏韶闻声跪下,知晓皇帝在为皇后讨公道,赔罪道:臣有大罪,不求陛下宽恕,愿远调出京,为一方百姓谋福利。
温轶一惊,道:不可。
苏文孝摆摆手道;甚好,去那苦寒之地受些教训,时刻记得出门要谨慎行事,首辅莫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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