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打压季荀后,首辅在朝权势更上一层楼,已无人再敢违逆他的意思。后宫妇人看情势也是看着表面,没有深入。只要帝后离心,有了嫌隙,她才能趁虚而入。
皇后见她面上得意之色后也没有多话,只道:太妃想要我做什么?
陈氏以为她心动了,勾了勾唇角道:只要你听我的话,他日你依旧是皇后,还是以你温沭的名义封后。
皇后之色,倾城倾国,通身气质华然,也是令人沉迷,并不比温瑾差。现在温瑾额头带着疤痕,更是比不过去了。陈太妃知晓自己儿子的心思,他同样贪恋皇后的美色,只是无法得手品尝。
相信他不会拒绝皇后这样貌美又多智的女子。
陈太妃的意思很简单,皇后吃了一惊,这样的条件确实很诱人。她若是对赵攸无情的话,面对后位的诱惑,必然也是会心动的。
她笑着拨了拨自己额前的发髻,淡淡道:我已非清白之身,王爷不会嫌弃?
与赵攸成亲近两年,两人日日同食同寝,在外人看来必然都是圆过房的。
事实并非如此,赵攸年龄小又单纯,只学会咬人,最多睡前亲几下,再不会有其他动作。显然不知情的人都高估了这位小皇帝。
陈氏同样如此,让人日日盯着华殿,就怕皇后会怀孕。到时赵攸有了后嗣,就有许多麻烦了。
她根本不在意温沭是不是处子身,只要没有怀孕就可。面对温沭时,她自然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换了一副面孔后笑道:我不在意,也相信恪亲王对你的执着。
皇后一听面色不悦,然而她压下这种屈服感,道:太妃有话直说,我尽所能罢了。
陈太妃的诱饵太大了,一般女子怎会不心动,更何况是皇后这般身份尴尬的人。
是以,陈氏也相信皇后会答应下来,毕竟温瑾也不是善茬,去年就已闹到皇帝面前。首辅果断地罚了温瑾与苏韶,才断了皇帝的猜疑。
如果温瑾再闹一回,就凭小皇帝的心思,必然就会对温沭猜疑。
陈氏从一旁小几的暗格里取出一瓶药,走至皇后身边,将药瓶轻轻放在桌上,低声道:这是令人绝育的药,只要你让陛下喝下,你便是我儿未来的皇后。
她虽说是微笑,眼中的狠厉却是一分没有少。
皇后心底在发笑,赵攸那般怎会有子嗣。她笑着将药瓶收下,面上故作迟疑,道:这般做来怕是不妥,毕竟成婚也有两载,再没有子嗣,朝臣也会生疑。我这样一做,朝臣必会生疑。
无妨。陈太妃摆摆手,轻声与皇后解释道:这是高人配出来的药,神不知鬼不觉,皇帝身旁除你外也无亲近的人,只要你稳住,就不会出事。
皇后紧紧握着药瓶,修长的五指骨节分明,一眼就可见她内心有多挣扎。她越挣扎,陈太妃心中就越舒服,见她迟迟没有回应,就添一把柴火:首辅有多宠爱温瑾,你当知晓。你在宫里越如鱼得水,温瑾过的不好,温轶也会废了你这颗棋子。
她劝说几句后,皇后依旧没有相信,反道:太妃拿什么做担保,毕竟您也骗过我。
说的是宫权一事,事成后陈氏迟迟没有归还,已然是失信了。
陈氏不料她不信自己,顿时不知如何说服,道:你要如何才会信我?
皇后心中有了计量,淡笑道:你将我的秘密告诉季贵妃,你若能除了她,我便与太妃合作,若不然,我今日便当未曾来过。
她起身欲走。
陈氏心急,道:我答应你。
皇后顿下脚步,回身道:那我便等着太妃。
方才急忙出口,陈氏心中已有悔意。季贵妃愚笨比起皇后好拿捏得多,不像皇后心思深沉,根本不知她的本意是何。
她略微一想后,心中有了底气,我可以除她,就怕小皇帝护着,到时我惹了麻烦,皇后若站在皇帝一侧,我岂非腹背受敌。
小皇帝也不是傻子,现在正仰仗着季荀,如何会让季贵妃在宫里出事,她猜想皇后不敢出手,也是这个原因。
就看太妃自己的本事了。皇后轻飘飘地回答一句,陈氏在宫中多年想要除去没有深厚根基的后妃,简直易如反掌。
陈氏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没有想到皇后又将皮球踢了回来,她忍着一口气道:你若能安抚住小皇帝,我就可出手。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太妃做的干净就不会让人怀疑,就好比太后的死。皇后展颜,在方才的座位上落座,轻轻捧起早已凉透的茶盏。
提起太后的死,陈氏气得胸口疼,以前见她低眉顺眼,又是从道观里出来的不知外间事,不想做出来的事反令她手足无措,始料未及。
这次她不敢再大意,季贵妃对她而言还有大用处,皇后不听话,她就可以利用季贵妃这颗棋子去对付,不用自己去上阵的。
好,我答应你,你找个机会让陛下喝下这个药。陈氏道,她先接着哄骗皇后,只要皇帝没有子嗣,待首辅成功后大事就成了。
戏做足了,皇后也不想多待,正欲起身的时候,宫人从外匆匆而来,低声道:太妃,方才陛下散席后就醉了,回福宁殿后就见到季贵妃,如今两人此刻就在殿内,伺候的宫人都被赶了出来。
不知何故,宫人将事情说得很仔细。
皇后神色如故,不生波澜。陈氏瞧过一眼后,心中微微放心,她就担心皇后对赵攸生情,到时就不好对付了。
幸好幸好。
皇后就当作没有事情发生,手握着茶盏后就轻轻放下,起身道:我便静候太妃佳音。
她眸色平静,太妃目送着人离开,心中大为松一口气,只要温沭对皇帝没有感情,后位就可以作为诱惑她的引子。
返回坐榻后,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阖眸倚靠着迎枕。殿外的宫人进来收拾,耳畔忽地多了一声脆响,她一睁眼就看到打扫的宫人对着地上打碎的碎杯子发愣。
她不耐烦道:做这等小事也不行,还能做什么?
宫人听到太妃的怒斥声,忙跪下磕头:太妃,这不是奴打碎的,奴一碰它就碎了,真的不是奴,太妃饶命。
陈氏心中更气,好好的杯盏怎会一碰就碎,定是你说慌,来人,拖下去。
太妃,真的不是奴所为,你要相信奴
话未说全就被内侍拖了出去,陈氏心中依旧还是有些烦,不知帝后感情如何,季贵妃前后去了福宁殿多次,也没有近小皇帝身,也不知是何故?
她想到皇后那张面孔就没来由心烦,皇帝年少,必然是爱美人的。而宫中就数皇后最美,想必是被美□□惑,只要后妃中多了美人,皇帝对皇后的心思就淡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振,让人速去办这件事。
成亲近两载,皇后无子,后妃又不得欢喜,那么皇帝也该再选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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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气极了,没控制住力气,将慈宁殿的茶盏捏碎,她心中有些后悔来赴约。
小皇帝呆呆傻傻的,又是酒醉,哪里会挡得住季贵妃。
她不顾陈氏会不会察觉,匆忙地赶去福宁殿。
一入庭院,她的心就凉了半截了,殿门紧闭,看不见一丝缝隙,廊下宫人站得笔直,见到她后面面相觑,行礼时也不敢抬头。
皇后心再气也忍着让人推开殿门。这个时候皇帝酒醉,在殿内与后妃做什么事都是可以想象的。按理,皇后是不该来打扰的,宫人对视一眼后,不敢违逆就去推开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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