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沭轻笑:梦中也不甚仔细,不过没有这次恩考,科考也应在明年,出了一位寒门状元唤穆见,口才了得。
其实这并不准确,穆见起初是落榜的,科考都是温轶一手拿捏,穆见不得志,在摘星楼写下讽刺的诗词,后被温轶使人拿下,传到了皇帝耳中,这才有了后面他的步步高升。
穆见娶的却是安妍
穆见啊,那出自哪个州县,我着人去看看。赵攸没有怀疑,只当是梦境不准。她知晓穆见不是状元,是后面破例提拔上来的。
温沭见她若有所思就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道:莫急莫急,或许他这次没有来临安城,且等明年试试。
无妨,我还是让人去打听下,免得是酒囊饭袋。
如此,温沭也不好说什么,穆见确实是一良才,不过他与安研之间是孽缘,最终逼得安妍自尽,苏韶远走。
然现在苏韶与安妍早就成亲,应当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赵攸负手在殿内走了几步后就去了崇政殿,她这般匆忙,温沭跟着她走了几步,嘱咐道:陛下行事莫要着急。
赵攸与她摆手:贵妃且回去,朕知晓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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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的时候,举子陆续进京,富者住在摘星楼,寒门者只好住在一般客栈。
赵攸站在宫廷高阁上遥望着临安城,睁开眼去能看到大半的景色,巍峨之景直冲云间。
她扶着栏杆,闲暇之余拉着温沭来赏景,皇长子都已有两月了,体质很好,不需要担忧。她指着远处的护城河,莹莹如天河,笑道:你怕水,不然我们去玩耍一二,那里的花船很是精致。
护城河上的花船多是花娘与青楼女子,卖艺为主,然赵攸只去过一次,并不是很懂。
温沭懂,她曾被皇帝送去那里去学习花娘如何招蜂引蝶,耳尖微微发红,按住赵攸指向护城河的手,那里不洁,莫要再去了。
如何不洁?我那次去的时候并无不洁,就是销金窟罢了。赵攸觉奇怪,任宁说那里都是卖艺为主,并没有不洁之处。
她欲多问一句,余光看到温沭通红的耳尖,玉石打磨的耳环晶莹典雅,显得耳朵就红得明显。高阁内无人,她就凑近看了一眼,不明道:阿沭,这里不冷,你耳朵怎地就红了。
被她这么一提醒,温沭就伸手摸上自己的耳垂,略有些窘迫,道:这里风大,我们回殿吧。
我们在这里等苏大人,你莫不是忘了?赵攸还是盯着她那个耳朵。
这里的风好像是大了些,可都已是四月天了,也不至于将耳朵都冻红了。
温沭踏出去的脚步又缩了回来,想起要与苏文孝商议恩考一事,然而一回身就看到赵攸探究的眼神,只好道:我去下面等你。
赵攸有些糊涂,想追过去的时候宫人引着苏文孝过来了,她只好顿足。
苏文孝给温沭让了路,父女二人照旧无言。
赵攸摸着自己的耳朵,苏文孝踏步而来,她就只好放下,说起恩考一事:考场的守卫就劳卿去安排,莫要让人钻了空子,朕会让陈柏听你的吩咐。
往年这些都是武将的事,今年皇帝特地让苏文孝去安排,就为了防止有人作弊。
苏文孝领了这个吩咐后,心中狐疑,好端端的怎就让他去了,小皇帝这是要做什么?
等他下了高阁之后,陈柏迎面走来,先抬手行礼:苏大人的吩咐,下官必尽力去办。
苏文孝颔首,算是知晓。
两人一起离开的时候,皇后在殿内眺望,没过多久就见安时舟匆匆过来,她避开几步隐身于殿内。
安时舟与苏文孝生生错开了,来时高楼上只有在观景的皇帝一人,他不知晓前面发生的事,照常行礼。
赵攸眼中映着天地之境,浮云辽阔,心中多了几分慨然与自信,回身与安时舟道:此次恩考还是要麻烦姑父,其他的人都不是朕心中的人选。
夸赞的话一说,安时舟心中舒坦许多,他本就是最先拥护陛下之人,遇到这些大事,陛下要仰仗的自然还是只有他。
陛下的吩咐,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负陛下所托。
皇帝道:姑父无需如此,朕想要的才学之人,而不是用着银子的无能之人,姑父该明白朕的意思,至于温轶那处也莫要放在心上。
安时舟与温轶每次见面都会去吵几句,私下里见面也是看对方不满。恩考在即,温轶想从中谋取自己的利益,安时舟自然也是有私心的,更多的是不想看到温轶得势。
如今陛下信任他,恩考一事就不能由着温轶去胡乱作为。
赵攸照常勉励一番,赏赐了几方珍贵砚台,并亲自送他下高楼。
两个老狐狸离开后,赵攸就美滋滋地去找温沭亲昵。
这座宫殿上面是赏景的高台,下面则是居住的殿宇,温沭见皇帝亲自送走安时舟后才走了出来,道:陛下都办妥了?
未曾,还差一半。赵攸眉梢扬起,极为得意。
温沭拉着她入殿,好笑道:还差一半怎地就这么高兴,观陛下这般胸有成竹之色,莫不是有什么好计策?
赵攸抬脚跨过门槛:我就是将三只狐狸放进一个笼子里去,让他们面对面地去大打一架,我在后面看着。
入殿后,光线就暗了很多,温沭不好多问就停止话题,反倒是赵攸心中喜悦,拉着她问道:阿沭,你方才在上面为何耳红,可是身体不舒服?
温沭顿足,这个呆子怎地就捉住这种问题就不放呢?
第97章 九十七
皇长子三月大时,开放恩考。
温沭带着孩子去寺里还愿, 恰好遇到齐安与安妍, 两人来求子。安妍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齐安是愁容满面。
看着乳娘手里的孩子,齐安心里的愁更深了些, 成婚时间差不多, 皇帝长子都三个多月了, 她家安妍还什么动静都没有。
孩子养得雪白可爱,见到生人后咧嘴一笑, 口水顺着唇角就淌了下来,温沭笑着拿帕子给他擦了擦, 宽慰齐安:长公主莫要心急,阿妍与我兄长都很年轻,急不得。
齐安心里不服气, 苏老夫人是最为重男轻女之人,当年王氏如何熬过来的,她是看得一清二楚,再没有孩子,苏老夫人真的会给苏韶纳妾。
男人一旦纳妾,十成就会变心。
几人在禅房内来闲谈,安妍看着皇长子白嫩的肌肤, 莹莹眼睛很是招人喜欢, 顺口就道:母亲不要心急, 真的不行就去过继一个孩子。
胡说。齐安慌忙打断了她的话, 又道:你二人才多大就过继旁人家的孩子,说出去让人笑话。
温沭低头去玩逗弄孩子,握着孩子的小手,主动给安妍解围:长公主也说她二人年轻,所以你莫要心急。如今祖母在家中吃斋念佛,不会再管她们小夫妻的事,至于纳妾,我相信兄长不会这么做,成亲到今日,兄长几乎将阿妍捧在手心里。
话是这么说,可没有孩子终究让人心不安,别人家孩子到底不如自己的亲。齐安长吁短叹,说完这句话后衣角被人拽了拽,女儿朝她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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