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小时候母亲对她歇斯底里的吼叫。陶永晴很是平静,却比她那疯子似的母亲更可怕。
那一摞文档最上面是这沓材料的目录表,上面详细的罗列着各种材料的名称。
有些字被水湫湿了之后看不清楚,程佳宁怎么都分辨不出来。
越看越着急,眼泪啪的一下又落在了那材料上。
又有几个字被打湿了,字迹越发的模糊。
陶永晴往那边看了一眼,她忽然间想起自己刚来这边工作时,厂子规模很小,就陈主任一个会计还有她这个学徒。当时她什么都不懂,陈主任一边做账,一边教她如何记账。
她是陈主任手把手带出来的。
如今自己要带人了。
这仿佛是一种传承,可又不完全是传承。
“陶经理,有些我实在看不懂,怎么办?”
陶永晴看了她一眼,“既然是目录,那就对应着后面各类材料的内容,比照着后面来整理就是了。”
财务科这边有一台打印机,操作起来虽说比手写方便,但也耗时耗力。
程佳宁不会使用打印机,她左右看了好一会儿又过来找陶永晴,“你能教我用打印机吗?”
他是香港来的大小姐不假!
可这种琐碎事,程佳宁也没有做过呀。
如今一切从零开始学习。
程佳宁觉得委屈。她就算将来不继承程家家业,那也不用像一个小文员那样辛辛苦苦的干活呀。
可是再委屈又怎么样呢?
阮文是一个心特别狠的女人,她能眼睁睁的看着饿死脸色都不带变的。
程佳宁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完全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
当然她现在向阮文屈服,不,她并不是向阮文屈服。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更长远的发展,如今承受的委屈不过是为了养精蓄锐,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现在只是为了麻痹阮文,让她以为自己认输了。
事实上,程佳宁怎么可能向阮文投降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早晚有一天,阮文会站在自己面前向她求饶!
不过现在……
程佳宁眼巴巴的望着陶永晴,眼里蓄着泪水,“我是不是很笨呀。”
陶永晴皱了皱眉,“如果连这个都学不会,那的确是挺笨的。”
卖惨并不好用。
起码在陶永晴面前,程佳宁的眼泪没有什么杀伤力。
她很是认真的演示了一遍。
也没有问程佳宁有没有学会,陶永晴起身离开去忙自己的工作。
程佳宁懵圈了,就算是老师教课也会问学生有没有问题呀。为什么陶永晴都不问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