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咽下一口馒头,慢条斯理地回答:“从我来到这里到现在,那边在我身上花的各种心思不多不少,我算了一下,乱七八糟的折合成钱,大概五十万,五十万是算上了我日后的抚养费,按着那个女人的态度,接下来应该不会再花太多的钱在我身上。”
“你都不担心她会彻底放弃你啊。”
“不担心。”白鸿吃完最后一口,小心把那朵桃花放入衣袖之中,这才慢吞吞的回答道:“沉船效应——她已经在我身上投入了预期之外的成本,那女人当初收留我目的本来就不单纯,终归来说有点手段,却也不是特别值得防范的类型——凭她的性格,短期内不可能直接放弃我。”
豢养金丝雀的前提是笼中的鸟雀需要足够温顺乖巧,她既然已经表现出不听话的样子,若是接下来的种种手段仍然无法驯服,那么这只金丝雀就没有了留下来的价值。
但是在此之前,她还算是有个靠谱的落脚处。
——接下来她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挣够这笔钱,然后离开这里。
禅院甚尔沉默了一会。
“……你真的是十岁?”
白鸿:“哎呀甚尔你终于要承认叫我爸爸了吗,好开心哦。”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来你出来咱俩打一架。”
正当少年哐啷哐啷拽门想要把里面那个天生嘲讽点满的小崽子拎出来打一顿的时候,不远处却传来人群的脚步声,大房诚惶诚恐的道歉声由远及近,期间夹杂几句禅院家家主听着就没怎么走心的虚伪玩笑话,禅院甚尔停下晃门的手,看着被人群簇拥的白发男孩缓步走出,径直走到了这里。
“甚尔——!”大房那边传来惊怒的叫声,“你怎么还在这里……非常抱歉五条大人,妾身实在是没有料到这小子竟然这么不懂规矩,这就把他带下去——”
“不用。”五条悟又重新恢复了那种万物不入眼的冷漠态度,他站在落着锁链和大锁的门口,指了指里面:“她在里面?”
回话的女人更加惶恐了:“正是如此……不过这丫头身上并没有禅院家的血脉,妾身一时心软收留了她,万万没想到竟然冒犯到了您……”
“开门。”
男孩一抬下巴,脸上隐隐露出一个大仇得报的愉快冷笑。
“我倒要看看她现在有什么好嚣张的。”
老实说,本来被嘲讽对象一跃成为居高临下的嘲讽对象,这种事情本身就很刺激,特别是两人身份天差地别,这种落差感实在是非常容易刺激人——
把白鸿关在里面的女人未尝不是抱着这种打压她张狂气焰的打算,再嚣张没规矩的孩子,被三番两次强调了身份地位的悬殊差别,骨头再硬也要学会低头。
——奈何里面呆着的这一个,脑子本来就不太正常。
她作为海军的时候就连天龙人都敢直接打一群,现在四舍五入半个自由身有什么不敢对着一个还没她胸口高的幼崽开嘲讽的。
于是当众人打开门的时候,没看到惶惶不安的小可怜,只对上一个袖手而立一脸淡定的白鸿。
……
这样就没事了?听话了?
其余人将信将疑的看着那个冷漠脸的小丫头,并不觉得这是已经学会听话的温顺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