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嗯”了声,看他此时身姿消瘦不少,比起责怪,还是投喂来的更实在一些。
孟西洲粗略一扫,沈青青端来的早膳太过素了。
红枣枸杞紫米粥,一小碗黄澄澄的东西,还有几个形状奇怪的馒头,几碟小菜。
他指着那一碗诡异的汁液,问:“这什么。”
“橙汁。”沈青青见厨房买的异域番水果里有一兜子橙子,想着能提高免疫力,便给他拿来榨汁。
“这个呢?”他指着那一坨坨猪头一样的馒头问。
“我捏的狗头馒头,不过蒸熟了就胖了,是不是看不出来是狗头了?”
孟西洲脑瓜子一紧,高声道:“你搞这些奇怪的东西作甚?”
“离开汴京这么久,我想咸菜了。”
“咸菜?”
“我那只大黄狗呀。”
孟西洲:“……”
沈青青瞧他吃瘪的模样,自是清楚咸菜的含义,不由得偷偷笑了下。
孟西洲心口有伤,胳膊动起来不太方便,待喂他用过早膳,孟西洲面露疲惫,守着他睡下才出了屋。
几日宅在屋里,浑身懒洋洋的,沈青青听李炎要去涤春阁盘点,便同他去了一趟。
往日门庭若市的涤春阁此时冷冷清清,周围的铺面也都是一副鬼样子。
李炎解释,此时的曲林已经暂由州判与西北军的左指挥狄青接管,每夜宵禁,自上而下排查此次捐监之事的漏网之鱼。百姓为了避免无妄之灾,自是鲜少出门。
除此之外,沈青青还知道了那日孟西洲去知州府赴宴的实情。
那日的确有人将孟西洲的真实身份告知了王延胜与王婉儿。
即是如此,知晓一切的王婉儿却独独放过了她。
更让沈青青想不到的是,王婉儿才是捐监贪污之事的主谋,她依靠两位王氏兄弟及王延胜的官职,在宜州支起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欺上瞒下,每年数百万两的捐监款,一分都没进到老百姓的手中,那些粮食如今也是不知去向。
正因这么大的一笔粮食不知去向,孟西洲才让军队参与接管,谨防有人暗自屯兵造反。
待宜州之事处理的差不多时,已经进了酷暑七月。
而远在汴京的皇宫终是收到千里之外,从曲林发来的信报。
南璃乾元二十二年夏。
皇帝暗中派出一支暗卫,亲自乘水路去接受伤在外的孟西洲。
同一时刻,东宫中。
张内官捧着一封信函递到太子手中。
太子粗略看过,面色如常,仿佛天崩地陷也同这位年轻有为的太子无关。
“看来这次,刘宰执是保不住了。”
张内官神色一惊,要知道,这位在朝堂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刘宰执是殿下一党中最位高权重的一位。
今年殿下连折羽翼,再连宰执都要不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