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洲有股子傲劲儿,既是在她这得不到,他也不会自己去拿,索性渴着,褪下衣衫上了榻。
他这头刚要够被子躺下,里侧那人卷着另一床被,夹着她从汴京带来的小米壳的枕头,正要往外走。
“你去哪儿?”他一把拽住对方胳膊,她一个没稳住,跌坐下去。
淡淡的栀子香随着散落的青丝落在孟西洲的前襟之上,熏人沉醉。
倏地,温热的泪跌落在孟西洲的脸颊上,像是有人拿刀子剌他似的,心口一阵抽痛。
“孟西洲,我不是你的丫鬟仆人,亦不欠你什么,之所以同意跟你演这一场戏,我是看在阿洲的面子上。”
她带着些许哽咽,低声道。
他这才蓦然惊醒,沈青青为何反应如此。
他就像是只偷了腥的猫,回家还没把嘴抹干净,的确是明目张胆了些。
以他们的关系,孟西洲本不必在意,冷声呵斥她一番也好,不理她也罢,总归是不用惯着的。
但不哄,心口怕是要疼一晚上。
“查案染来的气味,这就受不了了?”他抬手,一寸寸地将挂在她眼角上的金豆子抹掉,而后温声哄着:“做戏罢了,我并不好那些,今日不能让人知道我在这,便先不叫水洗了,去睡吧。”
沈青青知道他口中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他推了下那软娇娇地腰肢,看她不再挣扎,乖乖躺了回去,这才松了口气。
圣人诚不欺他,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孟西洲饮过酒,几乎是沾床就睡了。
干躺在那的沈青青纠结半晌,方才那句话,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儿呢。
既是不能让旁人知道他在这儿,那他来她这儿睡又是什么意思?
少时,在孟西洲的轻鼾下,沈青青也很快睡去了。
翌日一早,沈青青睁眼时,身侧空留满帐子的媚香。
她起身开窗,又取来香料样品,给自己试着调了个茉莉小甜橘的香囊挂在身上遮味儿。
早膳用了一半,忽而听楼下有人大声道:“周公子回来了,不知迎香院的姑娘们您还满意否?”
“尚可,同汴京和扬州的姑娘比,的确别有一番异样的滋味儿。”
娇云听了,折身去关窗,被沈青青叫住:“别关了,透透气。”
“娘子……”娇玉也心疼,谁想着这次出来,才到曲林的第一日,爷就去那种地方留宿。
“我都没说什么,你们找什么急?”她笑笑,总不好告诉她们,楼下那位其实是今晨又爬窗户出去,绕了一圈装样子吧。
两人见她吃的下,睡得着,混不在意那些,不由得着急。
二人相互一看,心里有了主意,折身去衣柜里翻出件华丽的若竹色镶金丝襦裙,执意让她换上,又取出一套珍珠白玉的首饰,为她穿戴妥帖。
“娘子,您手上的镯子要不换成白玉的吧,配着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