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跟着过去,见那马比她还高出半头,顿时发了愁。
不等她说,腰间一紧,她已经让孟西洲举着,扔到了马鞍上。
“耽误事。”他甩下一句,人跨步上马,紧紧的贴在她身后。
沈青青自觉别扭,下意识的往前靠了靠,倏地,马匹跨步,颠得她向后仰去,直直栽进他的怀抱。
“坐稳了,别乱动。”
沈青青不记得人是怎么回的民宅,只记得他将皮氅将她盖了个严严实实,直到回府,她也只是湿了个衣襟而已。
她跟在他身后,走到正院与西院的岔口。
“多谢世子救命之恩。”
她屈了屈膝,随后扭身要走。
“沈青青。”
“世子可还有什么吩咐?”她腿脚有些软,声如蚊蝇地问。
“昨夜我喝多了,你……”
面对凶手半句不卡壳的人,忽而迟疑起来。
他碰了,便要同她讲清楚。
这一点,他会负责。
不等说完,对面垂着颈子的沈青青忽而急切道:“世子的确饮酒不少,昨夜是我将世子扶回主室,便自行离去,如若世子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如去问问收拾屋子的杂役。”
“是么……”孟西洲凤眼微阖,直勾勾地盯着她。
连句谎话,说的都这么拙劣。
“那我背上的伤,兴许是磕到什么地方了也未可知,罢了,今夜之事,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要说。”他话语恢复往日冷清,吩咐后,便大步离开。
少时,他停下步子,回首见那抹匆匆消失在眼低的身影,不由得笑了。
原是她,抽身无情。
反倒是自己,竟在此事上迟疑了。
孟西洲不再多想,扭身快步离去。
第29章029
三月初二,春雨不歇。
陆成玉手持笔墨尚未完全干涸的卷宗,翻来覆去地看个不停。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相识约有三十余载的挚友,竟会是藏匿在暗处,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孟西洲端坐一旁,兀自拎起茶壶给陆成玉斟了一杯茶,沉声道,“表兄就是再看百次,霍段行凶之事也无可辩驳。”
“不,我只是不敢相信,苏家案,还有上次秦家一案,行凶那日他都有同我一起登门拜访过,他怎么能……在我眼皮子下……”
陆成玉气急,想那霍段是多么胆大包天,竟故意带着负责此案的官员与其同行,此等行为,简直匪夷所思!
孟西洲似是察觉到他的疑虑,解释道,“霍段这些年,粗略算来,手下亡魂不少于百人,他心思缜密,手段愈加熟练,到如今,所追寻的已不再是最霍家传下的只杀妾室与家主的家训,他早已成为贪图杀戮时快感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