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跟个熟透了的果子似的,他俯身用额头贴了上去。
滚烫的像是块刚烤出来的地瓜。
这一幕,恰好被端水进来的娇云撞见,她慌了一下,微微侧过身,随后低身道:“爷,热水打来了。”
想到之前沈青青为他热敷降温的事,孟西洲冷声吩咐,“把水拿来,然后取几个棉巾,再来一盆冷水。”
娇云送水过去,留意到沈青青面色不对,关切地多望了两眼,“爷,沈娘子是不是又烧起来了?”
孟西洲眉尾一压,“去拿巾子来。”
娇云不再多言,匆匆去取来巾子与冷水,孟西洲这才吩咐道:“给她把衣服解开,用热巾子反复擦拭。”
孟西洲依照当时沈青青给他热敷时的过程,详细将位置告诉了娇云,便折身离开。
春雨夜寒,他一路迎着冷风回到正院,人已从混沌中完全清醒过来。
他反复想着方才发生的事,那种失控感,断不会允许自己再有第二次。
一进去,见陆成玉在厅内正等他,手中翻阅着卷宗。
“表弟。”陆成玉起身迎他,面带笑意。
“表兄。”孟西洲抬了抬唇,勉强凑了个笑容。
来之前,他看过陆成玉的生平履历,他二八年纪便高中探花,后在京中任职,因其妻患病欲归乡,皇帝念其不易,让他回涠洲任一方知州。
在涠洲任职这几年,涠洲风调雨顺,百姓和顺富足,声誉颇佳。
孟西洲见过陆成玉为人处世后,便已对他有了安排。
更何况,两人之间还有这层不近不远的亲戚关系。
孟西洲遣人叫了茶水,后从木匣取出魏氏的信函交给陆成玉。
陆成玉接过来细细读后,顿时眉宇舒展开来,漾着笑意问:“姑母还是这样惦记成玉,姑母一切安好?去年回京述职,也没能见到姑母。”
那个时候恰巧孟西洲在归京途中遇刺,下落不明,整个国公府闭门谢客,故此没能见到魏氏。
“母亲一切安好,表兄放心,母亲来时,也让我带了不少汴京特产,说要给舅舅舅母送去。”
“劳姑母费心,苏家惨案发生后,父亲母亲便动身去了鼓山寺祈福,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不过如今表弟回来了,姑母也就事事顺遂了。”陆成玉暗暗打量起孟西洲,瞧他并不像茶楼传言那般不近人情,反而待人有礼有节,客气谦逊。
“哦对了,方才沈娘子当时发热烧的迷糊,我一时心急,便不顾男女之别去喂药,她是表弟的人,表弟可不要介怀……”
“性命当前,理应如此。”孟西洲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