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喻同按着眉心,头疼得很。
怎就绕不出桂音阁这事儿了呢?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阿姐,我真不去桂音阁了。再则我也不熟悉啊,上回是我第一回去。”
阿桂像是覆了一层寒霜的脸色缓了几分。
轻哼一声,仍没应声。
方喻同见自个儿这番话似乎有用,便又试探着撒娇求饶道:“阿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去那儿了......”
阿桂睨他一眼,“真知错了?”
眼角余光,又不自觉掠过他的衣领。
那儿已经洗得干干净净,没有半点胭脂留下的痕迹。
可阿桂还是忍不住咬着唇角,心头莫名堵得慌。
方喻同似有察觉,揉了揉衣领,又解释道:“阿姐,这胭脂是不小心蹭上去的......”
他将来龙去脉全细细说与了阿桂听,真是憋屈冤枉得紧。
阿桂听罢,眸底那似覆着清泠山泉的冷意又少了些许。
但仍是抿着唇,轻嗤一句,“苍蝇不叮无缝蛋。”
“是是是,我是蛋,我是混蛋。”方喻同没皮没脸地承认,将脸凑上来,“阿姐你瞧瞧我哪儿裂了,你给我缝缝。”
阿桂被他气笑,伸手推他一把,“我才不给你缝,你脸皮厚得很,缝得我手疼。”
方喻同也轻笑起来,她愿意同他说笑,这一关看起来算是过去了。
果然,只要解释清楚那衣领上蹭了胭脂的事,她便不会再那般生气。
方喻同眼底悄悄浮出些不易察觉的深邃笑意,仿佛酝酿着什么,快要破土而出,了然于胸。
阿桂没注意到他这些隐秘的神色,因她望着他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子,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这些银子是哪儿来的。”
“是搜刮,哦不是,是笑纳了几个同窗的心意。”方喻同不甚在意地拨弄几下那钱袋子,“他们都是富贵公子,这点儿小钱带出来了,又花不掉,就懒得再带回家,非要送我,我也是没法子。”
“......”阿桂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新鲜的说法,真真儿是一个字都不敢信他的,“哪有银钱还花不掉的道理。”
“还真有。”方喻同挠挠头,“那些姑娘不是让我赶走了么,他们找姑娘的钱是我替他们省下来的,自然就给了我。”
阿桂听着他这强.盗逻辑简直好笑,“这些银子不是他们主动给你的吧,是你找他们要的?”
“我才不是那种人,是他们非要给我,非得感谢我在书院这些年都罩着他们。”方喻同轻哼一声,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阿桂半眯起眼,很快就发现了他话里的深意,“你在书院和人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