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失笑,“怎的我搬几个酒坛子还跟做贼似的?放心,累不着的。”
方喻同却是脸色一垮,将酒坛子放回地上,“你若自个儿搬,我就不去了,留下来帮你一起。”
“好好好,我不搬。”阿桂无奈,又推搡着他往外,“你快去吧,莫让人家等久了。”
虽然他又小小地闹了一下别扭,但阿桂心里却不生气,反而暖和得很。
阿弟长大了。
会疼人了。
......
只是阿桂没想到,方喻同居然都敢夜不归宿了。
还真是长大了。
她知道以他的能耐,肯定出不了什么事,所以大半夜他还未回来,她也没有去寻他。
免得在同窗面前,让他闹了笑话。
可这一夜,她都睡得迷迷糊糊的,总归是有些挂心他,所以一直留意着外头他回来的动静。
可是直到天亮,她都起来梳洗更衣过,也未等到他。
陈爷爷搞不清楚状况,昨儿方喻同回家时他还在外头串门。
所以今日便在门口张望着,奇怪道:“今儿都是小年了,怎的小同他们书院还未给假?”
阿桂蹙起眉尖,望着这一地的酒坛子,挽起袖口道:“我埋完这些酒坛子便去找他。”
这些酒坛子放一日没什么。
可若是放在日头底下晒久了,便会影响口感,她不敢再放。
指尖刚搭到冰凉沁骨的酒坛子上,门口就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嗓音:“阿姐,不是说好,等我回来再搬么?”
阿桂抬起眸子,看到方喻同倚在门边。
清隽挺拔的身姿依旧,眸子里却多了红血丝,还有难以掩去的倦意。
一副宿醉而归的模样。
阿桂轻轻皱起眉,很不喜欢他这样子。
待他走近,闻到他身上还未彻底散去的酒气,混着轻淡的桂花香。
她眉头皱得更深。
忍不住训他,“小同,我不是说了,少喝些么?”
“他们灌我。”方喻同捏着眉心,也是一脸无奈。
本是不想喝太多的,但想着他们这些年心甘情愿的被他欺负着,这一别,就不知何年何月再能重逢,喝上一壶。
望着他们发红的眼眶,由衷诉着衷肠。
打打闹闹这么些年,同窗情谊,回首少年时,最是难得珍贵。
他也跟着,多喝了几杯。
再则,这也是他第一回真正喝阿桂酿的酒。
味道极好。
刚喝下他也不知后劲会有多足。
自然也就忍不住,喝了又喝。
方喻同揉着胀痛的眉心,颇为难受的模样,落到阿桂眼里,还是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