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喻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爹病后,他并未寄过银子来,倒是更早时候,似乎还与我爹有些书信往来。”
阿桂抿起唇,面色郑重,“总之我们要小心些。”
话音刚落,小院门前就传来了苏义的笑声和脚步声。
幸好他俩刚刚说话的嗓音压得极低,没有被人听见。
苏义阔步走进来,笑道:“你们姐弟二人倒是感情好,一直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阿桂也还之轻笑,“苏大人说笑了,我俩正感慨苏大人真是待我俩极好,这样好的住处,我俩从未见过。”
苏义摇头叹气道:“说来你们父亲真是可惜,当年他天赋何其高,浮白载笔,笔下生花......若他一心科举,必定早已金榜题名,比我这小小的苏安城城主的官阶不知要高到何处去。”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呐!”
阿桂暗暗心惊,望向方喻同明显暗下去的眸光,好像明白了什么。
苏义忽而话锋一转,看向方喻同,“对了,这番你们逃难,可曾带了什么方兄的遗物?不知能否送我一二,也好让我留个念想。”
两人皆是摇摇头。
阿桂遗憾道:“走得匆忙,我们只带了些干粮细软。”
苏义一怔,旋即问道:“我与方兄写的那些书信都没了?”
不知为何,阿桂总觉得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不该有的紧张。
两人仍是摇摇头。
有些茫然。
苏义叹道:“罢,那便罢了。走,我带你俩去正厅用晚饭,也见见内人与小女。”
他转过身,从容阔步往外走。
好像刚刚阿桂感觉到的那几分紧张只是错觉。
阿桂看来一眼方喻同,他对情绪的感知向来没她敏锐,只是也心事重重地跟在后头。
她咬了咬唇,也快步跟上去。
只是觉得这苏大人,大抵藏着些秘密的心思。
不可说。
......
苏府正厅内。
紫漆描银腰圆桌上摆了十菜一汤,两侧各站了两位丫鬟,伺候苏义同他的夫人、女儿用晚饭。
阿桂和方喻同坐在对面,垂着眼,默默拿起木箸,夹着眼前的两道菜。
苏义见他们有些拘谨,连声道:“你们俩姐弟莫要客气,我与方兄如亲兄弟一般,自然也视你们如同儿女,都是一家人,想吃什么便自个儿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