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毕竟如此正常。
泯于众人随波逐流的人却往往最为安全。事有反常即为妖,妖必诛之。
姜晨曾也有一时脑热,去设想是否他可全然不用顾忌他人,做完全的自己,不忧心来自他人杀机。但往往却会被那累世的记忆中,欧阳少恭渡魂暴露身份后曾得到的惨烈后果兜头泼上一盆冷水。
一个借他人尸身复活的鬼魂,一个不是人的人,何等可怕,何等令人恶心和厌恶。纵然一切非他本意,纵然他并非像是欧阳少恭那般杀人取身,但究其本质,有何不同?
装作他人而不明就里苟活一生,或是不顾一切放飞自我。前者何等活的卑微懦弱,后者又何等的代价沉重。
进退两难。
活人不会管鬼魂的苦衷,妄自地将自身所思所想自以为是的套用在异类身上,并且强自断定不同于人思想的他物善恶好坏,将利于己身的东西留下,将威胁毁去。
唯一不同,有人还能为此愧疚一二,有人却已麻木。
愧疚么?
当真可笑。
何必,他何必还要虚伪的故作为难。无论是那些莫名得来的身体,还是他这已腐朽变质的魂魄,从内而外,他的确便是心狠手辣屠杀无辜,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极恶之徒。
极恶之徒啊,既非正人君子,又非天命宠儿,何必要他人喜爱,又何必还对他人生出那些可笑的慈悲或是同情愧疚。
只要他还活着,而妄图限制他,囚禁他,摧毁他的人已死去。
姜晨出手时,心中所思,便是如此。
既都是为生存碌碌,何必去分一个高低贵贱是非正邪,他手上遍布鲜血,那所谓正,又何尝不是?
他还能为何而愧疚!
三生路依旧是红腥之色。
两年前死于此处之人,是否得到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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