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云雾缥缈中,山海之色,又如江风暮雨,悦耳空泛,隐隐成为一种令人心凉的漠漠之声。
琴音渐渐消弭,银杏才觉泪水已落,擦了擦眼睛却终也不知自己为何而落泪。
公子不常抚琴,但凡有音,却教人,心为之动。
银杏拎了花篮,跳下树。古有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求得卓文君。想必公子若奏一曲,世上女子不知有多少要失心于他。
可是,他又是如何看待此生此世……银杏不明白,她也知道,自己并不想明白。
如果一个人活的太聪明,就意味着他需要思虑比常人更多事情。可是,多思伤神。
姜晨起身,离琴桌远了些,倚着木椅闭目凝神,左手中把玩着几个木头零件,面前的的地方则换做一个雕花沉香木盒。
他想了想,指尖绕动,木件簧片飞速组合到一起,从盒中又抽出机括,小巧精致,不多时手中便出现一直精致的木质小鸟。他组合之时,毫无迟滞之感,任谁也看不出,他组合零件,也只是靠触感,那双眼睛虽然明亮,却毫无用处。
他拿起笔,极其准确的落到朱砂中,在鸟身上勾了两道,又换了丹青色,点了几笔。张开手时,一直翠羽斑斓的鸟静静立在掌中,栩栩如生。他似乎看到了,颇感兴趣地捏着纤细的木脚转了转,从桌上木盒中捏出一颗笔尖大小的芦杆,塞进鸟嘴。
那鸟尾尖一动,就拍拍翅膀飞起来,其间隐隐能听到极其细微的磁盘细锁声响。
姜晨也不多管它,靠着椅子捏起木盒中零零件件,提笔若有所思。
不多时,银杏灰头土脸跑进来,手中捏着一片木头残渣,慌道,“公子!它它它自己炸碎了。”
语气极其惶恐困惑。
姜晨微微抬头,好像当真看到了她惊慌失措的狼狈模样,为此笑了下。“无碍。下去收拾收拾。”
这个笑并没有平日那般沉重,明明,明明只是浅浅勾了唇角,却让人一时觉得,连他所在之地,都变的明朗温和。
银杏呆了许久,也不由跟着笑了。“是,公子。”临走之前,却听到身后淡淡一句,“拿去。”她一转身,怀里落了一只精致的翠鸟。下意识就要扔出去,只因方才她抓住那只时,就炸了,碍着姜晨所言,到底没抛掉,结果证实安全无虞。
她她立刻反应到此物用途,“用来与丁枫联系的确不错。”她如今也不过十七岁,确认无事后,捏着鸟翅膀摇了摇,嘻嘻笑了笑,“多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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