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晓莲为难的说:“我不会弄那个……”
“我会请律师,”余文佑叹气,“我要去玉明市了,可能没办法一起起诉,一切要拜托你了。会有些辛苦,还有要面对……亲人……抱歉。”
熊晓莲终于找到了一丝回报的机会,那帮禽.兽管他去死!立刻点头:“好,好,不辛苦不辛苦。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余文佑笑笑:“你别太生气就行,病人要修身养性。”
熊晓莲愤愤的说:“那帮杀千刀不得好死的,白害了你。我要打官司打赢了,你还能教书么?”
余文佑摇头:“不知道。”玉明市的学校可没那么好进,即使教委不吊销他的执照,估计也进不去。当然可以让游鹤轩去办,但他不想过分麻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游鹤轩为他做的够多了,他也不能再提出回仡熊村。两难境地,心中天平还是偏向了游鹤轩。
熊远很想蹭一蹭余文佑,又怕再被人拍,委屈的挨着坐下。余文佑扭头看熊远挨挨擦擦的,笑问:“怎么了?累了还是饿了?”
熊远的肚子配合的叫了一声。
余文佑失笑,掏出钱夹子递了过去:“去买些吃的吧,我没吃晚饭,你阿妈估计也没吃,我们一起吃点儿。我不知道外卖电话,你到外面叫他们店员跟你一起回来,一个人提不了几样。”
熊远本不想接,但听见余文佑也没吃,乖乖的拿着钱跑出去买东西了。熊晓莲心中生起暖意,她没人照顾,白天护士多,吃饭顺便给她带一份。晚上一交班,她上哪有吃的去?别人家都有亲属送饭,唯独她……说来她的医药费还是卓道南垫付的,好人的朋友都是好人。要是没出事多好,她一个农村妇女,根本不会教孩子。扔地里养着,长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熊远如果跟在余文佑身边长大,不定多有出息呢。唉……
晚上八点,医院越发安静。除了危重病人的家属,其他人都渐渐回去了。余文佑习惯性的翻看着熊远的作业本,以一种很珍惜的心态解说着错误的地方。
余文佑将要离开,是熊远有生以来受到的最严重的打击。爸爸抛弃他时,还不记事,就谈不上什么伤心不伤心,可现在记事了,还记的清清楚楚。几乎是故意的装作全不懂,想跟余文佑说话,多说一点、再多说一点。可再怎么磨蹭,小学生的作业也有讲解完的时候。熊远忍不住抱着余文佑的胳膊:“老师,我以后叫你哥哥好不好。”
“好!”
熊远高兴的在语文有胳膊上蹭脸。余文佑看着了然一笑,自己的毛病自己知道,熊远估计差不多。小孩子么,爸爸不要了,妈妈忙于生计,能哄他几回呢?他又能有几次撒娇的机会呢?别说熊远才十岁,就他自己,心底深处不也期盼有个人能让他耍赖撒娇么?卓道南说他孩子气还真没说错,好像是孩子气了点……momo鼻子,以后要成熟起来才好。象牙塔毕竟一去不复返了。
到晚上十一点,余文佑打发熊远睡觉——小县城的空chuang只要跟护士说几句好话,就可以让家属睡一下的,一个人独自走回游鹤轩的公寓,黑漆漆的毫无人声。在仡熊村时虽然是一个人住,其实都距离大家不远。余文佑十分矛盾,他不想离人太近,尤其是睡觉的时候,边上有人总睡的不大好;但是周围没人或全都是陌生人又觉得空。暗骂自己一句真难伺候,勉强找回上学时一个人住宿舍的感觉,开始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