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熙谕抚额:“我不是故意要瞒她,只是不知从何开口。”
其实郑太医的话比他转述的重得多。
郑太医说,他多次受重伤,身子还在毒里泡了这么多年,很难有健康的子嗣,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他本来很期待和陆云娇的孩子,这话像是刀割在他心上。可他更不敢告诉陆云娇,怕她伤心。
文竹想了想,“要不小的去递个信,说殿下不太舒服,找王妃过来一趟。”
柴熙谕眼都没抬,“刻意说谎,罪加一等。”
陆云娇搬进王府的第一天,就和他约法三章,这是第一条。
要是她本来只打算冷他两天,撒了谎却变成四天,甚至更久,他上哪去讲道理?
外面禀报,王妃往微雨斋来了。文竹挤眉弄眼,赶紧退避。柴熙谕清清嗓子,随手抓乱了衣襟,做出烦恼的模样。
门开的瞬间,柴熙谕愣住,喉头微微一动。
这样冷的天,她却穿着海棠色的单衣,用同色锦带绾了个简单的堕马髻,有一部分发丝没有束紧,发尾垂在白皙的颈窝边,随她轻盈的步子微微晃动,挠得他心底痒痒的。
门外就是尚未融化的雪色,这一抹海棠色分外灼人目光。
她端着一碗汤药,衣裳穿得不紧,腰肢却紧紧地束起来,仿佛一只手就能制住。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直至她坐在身边才回过神来,顿时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他怕一个忍不住就扑|倒了她,到时候又不知会被冷落多久。
——这是陆云娇与他约法三章的第二条,她不同意的时候,不许勾着她,更不许碰她。
“谕郎。”
绵软温柔的声音吹过耳边,柴熙谕闭了闭眼,下意识抓紧了衣摆,“何事?”
她小小的坏笑离得更近了,“有没有想我呀?”
柴熙谕霍然睁眼,才发觉她的鼻尖快贴上他的左颊。
“有……”
他浑身僵硬,完全不敢乱动。她却偏偏依着他,还抱着他的胳膊,手指轻点他小臂,慢慢往上游走。
“有多想呢?”
陆云娇枕着他的肩,像是小猫儿撒娇似的,脸颊轻蹭他肩头。
“很想……”他的声音慢慢变得沙哑,“你瞧,我想你想得夜不能寐……”
陆云娇闻言一笑,软绵绵地道:“谕郎真听话。原来我先前教你的,你都记着呢?”
前一句刚把他夸上了天,后一句就让他掉回地面。
柴熙谕隐约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顿时不敢乱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