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她说,只需一个眼神,柴熙谕就能懂她的意思。
同床共枕,耳鬓厮磨,两人间的默契,是旁人永远无法领会的。
柴熙谕上前抚着她的脸,“听说你被夫君抛弃,才流落至此?”
这一句既是逢场作戏,亦是真心发问。
当时听见她这么说时,柴熙谕心中痛苦不已。他想知道,陆云娇心中是否真的这样想。
她微微低头,声音既忐忑又倔强:“他就是不要我了……”
话音未落,熟悉的手执起她的下巴,“他死了,才轮得到我,是么?”
她笑了笑,眼中暗讽,却发出一声悲泣:“是……”
下一刻,陆云娇就被他拽到了床上。
柴熙谕抚着她的脸颊,刻意拔高了声音,眼中亦燃着一把暗火:
“既然是国公送来的,我便不客气了。”
衣裳窸窣着扔到床下,柴熙谕抱着她滚去床内侧,陆云娇却搂着他的脖子,竖起食指,贴在两人唇间。
两人姿态亲密,彼此之间没有一丝缝隙,却都没有进一步动作。
柴熙谕挑眉,用眼神问她为何不继续。
陆云娇无声地嗤笑。
虽然做过夫妻,假戏真做也不是不行,但她现在就是不想便宜了他。
凭什么要把她送到他嘴边?这样的坏男人,偏就不能让他如愿!
大概是两人太久没有动静,陆云娇瞧见不远处的净瓶后边冒出一缕极为浅淡的青烟,顿时无语。
隔墙的人真是急性子,这点时辰都等不了。还想吊着他,好生“折磨”他呢。
她轻哼一声,灵巧的手指将他衣裳拉下来,熟练得像剥果皮似的。
然而当她看见他的胸腹时,却停住了。
陆云娇不敢置信地用指尖按了按,又抬头看他。
上次相见是夜里,她以为他是害了相思病,没好好吃睡才瘦了。现在屋里有灯火,她一看清楚,顿时惊住。
怎么伤成这样了?
这些伤痕以前都没有过,汴京还有谁敢对他动手?
她的表情被柴熙谕看得一清二楚。他眼中情绪翻滚,按住她的手,将她紧紧抱住,低头贴了下来。
黑漆漆的房里像是涌起了玄黑的声浪,窗子没关,清新的风刮进室内,又卷着甜腻的滋味从窗缝里挤出去。
安静之后,陆云娇慵懒地趴伏着,任由后背落下轻柔的凉意。
有柴熙谕引导着,她问什么都能得到令人满意的回复,就算她颤抖得忘了,他也能循循善诱地帮她想起来,让那边的人听得清楚。
他轻轻地从背后拥着她,在她掌心写字:“你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