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时,她才会卸下防备,和他亲近。
柴熙谕不敢乱动,怕惊醒了她。下巴抵着她头顶微微摩挲,轻嗅她身上的香味,只怕是一场梦。
陆云娇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迷蒙间,感觉热乎乎的怀里一空,身旁冷了下来。
她一瞬间就醒了。
帐子外蒙蒙亮,柴熙谕正在穿衣,听见床上有动静,头也没回,“不多睡会儿?”
她摇摇头。
之前说好要随他打猎,她得暂时扮好建安王妃的角色。
两人一同出现时,顿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建安王妃深居简出,不怎么出来走动。有人打笑说要不是亲眼看见建安王成婚,真以为他金屋藏娇了。
昨日匆匆一瞥,宫装森冷,看不出容色深浅。此时再看见陆云娇,感叹她穿着窄袖骑装都这般娇俏,一双黑溜溜的眸子格外灵动。
难怪深居简出,大概是建安王把她藏起来了。
不藏才傻,换谁谁都想藏。
皇帝看他牵着陆云娇的手,也打趣他:“往日里你被小娘子追堵的时候,没见你这般体贴。”
众人都笑,太子妃也笑着说:“九郎很疼人,真是把云娘放在心尖上疼。”又对柴熙谕说:“还不快去?舒王他们都要出发了。”
春猎第二日,皇子们按例要比试一番,皇帝和东宫都设了彩头。
皇帝子嗣不丰,前三个儿子早年被乱兵杀了,八皇子生下来不久就夭折了。现在他膝下只五个儿子,一个三岁的女儿,太子排行第四。
柴熙谕不在汴京时,舒王最受宠,是春猎最出风头的那个。今年柴熙谕回来了,端看花落谁家。
其他几个皇子早早地在台前等候,柴熙谕排行最小,他们多等等也无妨。
两人并骑出现时,舒王尖锐地笑了两声:“九郎来这么晚,该不会……”他目光在陆云娇身上带过,“难以消受美人恩啊。”
其他几个皇子都没说什么,只是难免面露不快。
哪有这样说弟妇的?然而舒王仗着宠爱嚣张惯了,他们都得避其锋芒。
柴熙谕挑眉,陆云娇淡笑着,取出了马背上的长弓。
舒王见她抓着两支箭,感觉很可笑,“建安王妃,现在还没到……”
话没说完,一支箭嗖地飞过。
舒王只看见一道残影,颊边猛然一痛。他一愣,抹了一手血。
陆云娇歪歪脑袋,拉着柴熙谕的衣袖,像是很害怕:“夫君怎么办,五哥会不会又骂我?”
又?
皇子们一边惊诧于她精湛的箭法,一边看向舒王,表情都有些警惕。
还以为是谣传,原来金陵的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