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医院里,医生告诉她,她两根肋骨骨折,四个指甲剥落,肩膀上的刀伤几乎刺穿整个肩膀,下巴骨粉碎性骨折,脖子上的伤比起她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勉强算是轻伤。
“那个男人呢?”她只记得她拿砖块砸中了他的头,后来的事情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是一起多桩杀人案的逃犯,他的一辈子可能都要在监狱里过了!”医生给了她一个稍稍令她觉得还算欣慰的回答。
后来她才知道,是一条流浪狗救了她。
她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多月才出院,外伤虽然好了,伤口会慢慢痊愈,指甲会慢慢长出来,但她心里的阴影却再也无法抹掉。
原以为这件事情会烂死在她心里,不会再有人知道。
她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她会愿意掀开这层丑陋到令人无法直视的疤,重新感受一遍这道伤口所带给她的痛。
……………………
那一个晚上,她和他并躺在酒店的床上,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她的手至始至终攒着他的衣角不曾松开过。
他平躺着,双手交握于胸上,安静的听着她回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声不吭的听着。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她回忆起那估过往,依然无法平静面对。
中途几度因害怕而哆嗦发抖,几次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喘不上气般喘息着,她总觉得她会死在那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死在那个偏僻的公园前……
那把刀子仿佛依然紧紧贴着她的脖子,正在一点点一点点的切入她的肌肤中,冰凉的刺痛感也在舒醒中。
“别想了,都过去了,睡吧,我在,别害怕。”他侧过身,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柔声安抚她。
难怪她会那么害怕黑暗的地方,被垃圾房里的小黑猫吓得魂不附体,被撬门声吓得找他哭诉示弱……
他没想到她会有这样一段过去,否则,一定不会忍心这样吓唬她。
“对不起,又麻烦了你一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找他,可是那会儿她根本不知道该找谁,脑海里只出现了他一个,只想到了他。
“以后有事就跟我说,不用怕麻烦我。”有些事他暂时没办法跟她说明,也可能是永远不会让她知道,但他清楚的知道他不怕被她麻烦。
“我一直以为,你就是表明上看起来一样冰冷不近人情的人,从来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暖的人。”她也曾以为自己是最了解他的,现在才发现,她了解的他是很片面的,仅仅只是工作中的他而已。
“你不一样。”他意有所指,抚摸她头发的手指落在她的脸颊上,拨开几缕黏在她脸上的长发,温柔而怜惜。
“是因为我们睡过吗?”惨白的一笑,有些许的自嘲与挖苦。
“我们……”没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