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箕的那把随便扔在地上,江灼的则还在手里拄着,支撑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的牙根都被咬出了血,听到对方这么问,转头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子,道:“不服。”
何箕哈哈一笑,似乎很无奈一般摇头叹息:“你这孩子。”
语毕,他忽然出掌!
何箕的低语中甚至还仿佛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宠爱,但他动手可毫不含糊,这一掌还没来得及过来,江灼就已经觉得疾风乍起,刮面如刀!
他的脚下一挪,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想闪开。
但就在这个时候,江灼忽然看见何箕的目光向着自己身后看去,唇边带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心念一动,身体微侧,眼角余光稍稍向后看去,赫然发现两人在动手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退到了法阵附近的高地上,何箕这一掌要是挡不住,直接遭殃的就是云宿川和灵华派那些人。
没有退路,没有选择余地,在这种时候,江灼也只能暗暗跟自己说一句“拼了”,猛一咬牙,硬接了这一招。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如同泰山压顶,江水决堤,另一只手上的半截长剑上白光一闪,随即哗啦啦变成了碎片,执行了最后一次护主的任务。
也多亏它挡了这一下,江灼才勉强撑住,但他也清晰地听见“喀”的一声,右臂传来一阵剧痛,是臂骨折了。
江灼踉踉跄跄地退出几步,左手扶住身边的一棵大树,总算勉强站稳了身体,剧烈咳嗽两声,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他刚才跟何箕对剑,虽然没受致命伤,但身上也早就已经是血迹斑斑,最厉害的一道伤痕甚至是从脖颈上浅浅划过,要是再深几厘米,恐怕连气管都要断了。
现在简直是伤上加伤,惨上加惨。
何箕目光冷凝地盯着他,然后慢慢收回了推出去的那一掌。
如果他现在乘胜追击,再次出手,说不定江灼就扛不住了,江家这最后一点希望,今天要断送在传承了几百年的灵华山上。
可是何箕没有这样做,不是因为他突然良心发现手下留情,而是江灼的回击同样给何箕造成了极大的压力,让他气血翻涌,无以为继。
又是这种感觉,这种令人厌憎的无力感,哪怕出现一秒,都是难以忍受的罪恶!
而面前的江灼,虽然满身血污,气喘吁吁,但是比何箕少了三十年功力的他,竟然顶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