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面前两个剑风下的少年,无声而轻蔑地笑了笑,然后收手,悬腕,扭头。
动作干净而优美,姿态大度而高贵。
在城墙上轮值的士兵擦擦眼睛,似乎觉得有哪里和以往不一样了。
他晃了晃脑袋,再睁开眼睛看的时候,巷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少年。
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他有些疑惑地想。
直到白见尘消失在巷子尽头,冷汗这才顺着云清的脊背淌下来。他摇头道:“你和我说过很多遍,活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宁愿你躲几个月,也比两个月后和他生死对决好。”
叶三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站在城墙与巷子的阴影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墙壁。
墙壁外面,是一整个繁华的上京。
他们两个人笔直地站在上京一场无声的春风里,像刚刚拔节的竹子。
他从来都不怕,叶三想,哪怕他的身体很奇怪,哪怕他的修行路子很奇怪,哪怕他遇到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人。他只怕一直在逃,一直到死,什么都看不见。
因为弱小,所以无畏,既然无畏,又何惧这世间虎豹豺狼?
在他们两个走远以后,高大的城墙上,苏蕴慢慢收起手中长剑。
风里,他的青色衣袖猎猎飘扬。
第57章你的声音太小
上京城北虽然僻静,但是毕竟靠着城门,又是在皇家的花园之内。天子脚下死了一个清虚宗的长老,城门下的士兵很快被惊动。
张庆四仰八叉坐在椅子上,捻起一张纸条道:“上京里的人是能随便杀的吗?长明湖的草地是能随便毁的吗?这是谁不要命了来长明湖里杀人?”
一边的小卒抱拳道:“大人说的是,现在要怎么查?需要在下吩咐下去吗?”
张庆摸了摸有些乱的头发,淡淡道:“吩咐什么?我亲自去一趟。”
他躺在椅子上,手指颇有节奏地敲击着,“陛下这回怕是要真的生气了,好好一个长明湖,怎么就出了人命案?”
叶三带着云清,小心躲开每一个跑来的士兵或者军官,在绕了大半天以后,他们终于重新站在了南门大街的胡同里。
叶三看着紧闭的木门,恍如做了一场大梦,就连眼前的院子都有些不真切起来。
春风依旧从胡同里刮过,小母羊还在啃葡萄架,井边还有一个新买不久的木桶。他关紧院子的门,将刀放在桌上,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