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做了很久很疲惫拖沓的一场梦,突然有一天梦醒了的那种轻盈的感觉。
想到做梦,他突然想到昨晚梦里的崔书宁,心里一慌,猛地弹坐起来。
低头去看,身上中衣似乎换了一件,衣裳还很平整,不似他之前穿的那件那样皱巴巴,就是整个人都处在一个比前几天都好的状态下。
鉴于他这窜起来的动静太大,正在院子里煎药的小元听见声音立刻跑进来。
看见他的眼神已经恢复清明,不由的眼睛一亮:“少主你病好些了?”
沈砚这时候就只是身体连病加饿的,有点虚,但确实烧退了,脑子清楚多了。
昨夜梦里发生的事,他记不太清楚过程和细节了,但总归还知道究竟是做了什么事。
就是这间屋子,就是这张床……
他突然就越是慌乱起来,甚至有种错觉,怀疑那究竟是不是一场梦。
他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再想到他居然在梦里把崔书宁给……就一阵的脸红心虚,莫名觉得羞耻和懊恼。
许是真的做贼心虚吧,偷瞄了小元一眼,试探着问:“昨晚……有谁来过吗?”
小元一脸懵懂的摇头:“应该没有吧?昨晚是常先生在这给少主守的夜,天将亮简哥过来换他回去睡的,没听他俩说过什么。少主您病刚好,被子盖好,我让简哥去请大夫。”
沈砚缓缓靠回身后的床柱上,神情一时怔忪。
小元去喊欧阳简,欧阳简看他醒了也很高兴,飞奔去找大夫了。
沈砚却是兴致缺缺的靠着床柱坐着,脸上表情寂寥,病好了也不见丝毫的轻松和愉悦。
欧阳简以最快的速度把小朱大夫请来,大夫查看之后确定他是彻底退烧,应该不会再有反复了,又留了个固本养身的药方才走的。
病好了,就不能再继续无所事事的逃避问题了,沈砚其实并不高兴,相形之下他宁愿自己还病着,病得糊涂了就不用清醒的去承受那些求而不得的绝望。
想到他心里的痛,就免不了又想起崔书宁,于是侧目问了小元一句:“她呢?”
小元这次的反应不慢,知道他最近话都懒得说,好不容易开口问了,那指定就是问的崔书宁,立刻如实回答:“三姑娘啊?今天一大清早就赶着出门了,说是去皇陵探望长公主殿下。”
沈砚神情再度怔住,半晌之后突然仰面一声叹息,唇角溢出一声苦笑。
但他现在既然病好了,就不能再继续这么在床上颓着了,病了这些天身上很是难受,一边掀开被子下地穿鞋,一边吩咐小元:“去给我烧热水,我要沐浴。”
小元刚要答应,他下床时才发现身下床单好像也不是之前睡的那一条了,再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