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先生看见她来就皱了眉头,扯着脖子先往她身后看,还不太放心:“就你自己?”
崔书宁拎着裙子蹲到火堆旁,搓搓手:“他不来。有个小姑娘拿兔子逗他,逗恼了,这会儿还生气呢,叫他来了估计也只会直接掀火堆。”
常先生听她这么说才多少放心了点儿。
又刷了最后一边佐料。
崔书宁分了个热气腾腾的兔腿。
她本来也吃不了多少,并不贪心,掐在手里就一屁股坐地上啃起来。
常先生知道她吃饭不矫情,还是不介意跟她分享一点的,又去屋里拿了一壶黄酒出来,两人就着小酒儿吃得满嘴流油,吃高兴了还推杯换盏的活跃一下气氛。
日头正当午,身上晒得暖洋洋的,胃里也酒肉留香热乎乎的……
正在惬意时,忽听得头顶一道冷飕飕的声音道:“你不是说你不吃吗?”
沈砚的声音,崔书宁还是能听出来的。
她当时大快朵颐正开心,一个没留神差点被一口兔肉噎死。
“咳……”她转头去看沈砚,手按着胸口拼命的试图给自己顺气,脸都憋红了。
沈砚长身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色比回来的路上更臭了。
常先生是不知道他俩在闹什么别扭,拎着剩下的半只兔子一声不吭的就跑屋里去了。
崔书宁转身看沈砚的时候一个没注意,裙摆扫到身后的火堆上。
她自己正被噎得难受,根本没察觉,只顾着揉胸口:“你吓死我了……”
沈砚眉心一跳,当即弯身抓住她一只胳膊将她一把从火堆旁边扯开。
他这一扯动作极快,崔书宁起身时身畔带起的风瞬间助燃了火势,火苗又直接倦上她袖口。
她闻到焦糊味一回头,登时吓到花容失色。
她也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想压灭了火苗,又刚好面前站着个沈砚,她当即就拿胳膊往沈砚胸口怼。
沈砚那一瞬间差点没被她气炸。
但是这时节,天气回暖,身上穿的衣裳都不多了,眼见着火苗顺着轻薄的广袖就要烧到她手臂……
沈砚二话不说把她往肩上一扛,三两步走到墙角的水缸前面扔了进去。
崔书宁惊慌失措之下,切切实实的体会了一把水深火热。
她手脚并用的从水缸里冒头出来时手里还举着那只啃了大半的兔腿,一瞬间气也不是,庆幸也庆幸不起来。
不是就是啃个兔腿吗?她这是和兔子有仇吗?
沈砚这时候已经不在院子里了,等他进屋去抓了一床棉被出来,就见崔书宁落汤鸡一样还蹲在水缸里,表情居然还是十分惋惜不舍的在盯着手里的兔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