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这时候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痴了:“我又不傻,别人说什么都信。而且我长了眼睛会看……一个人的行为举止还有妆容都可以模仿他人,可多年的修养使然,从小养成的气韵风度和某些细微的习惯却不是短时间就能彻底改掉的。”
崔书宁和陆星辞虽然没正面打过交道,现在仔细回想她的行为处事
现在她也算是落草为寇了吧,虽然半夜□□狠心杀人做的鸡鸣狗盗之事,那晚和沈砚的言谈之间却并不见粗鲁,连个脏字都不带的。
有些人,生而高贵,优雅会成为习惯慢慢的刻进骨子里,一生都无法抛弃。
毕竟
人在落难之后,这习惯就成了彰显她曾经的高贵和自尊的最后一项凭证了,留下来,才能叫她铭记曾经的辉煌,让她时刻警醒不要在污秽的烂泥里沉沦。
但仅是通过行为习惯判断还是过于草率,毕竟沈砚和落难前的陆星辞又不是什么老熟人:“就凭这样的猜测?”
沈砚道:“我猜是丫鬟替死。”
崔书宁还是觉得有点扯:“凌氏一族历经两朝,门庭显赫,既然是她家的嫡系,便是女子之身也多多少少要在人前露面的。朝廷查抄捉拿她们的时候,就算丫鬟忠心愿意替主子去死,官府的人又怎会任它出了这样的纰漏?凌家犯的又不是别的事儿,和谋逆二字扯上关系的……就算是他家以前在京城里的旧友也应该不敢沾染,帮着他们运作撒这么大的慌。”
放走反贼余孽,一旦万一被发现,牵连的至少也是人命。
不是哪一个人的性命,而是整整一家甚至一族。
人与人之间,能给予这般深情厚谊的凤毛麟角。
沈砚听着她说,不知道为什么,唇角突然扬起了一个嘲讽至深的弧度。
是啊,牵涉到“谋逆”二字,谁还敢轻易沾染?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他这一笑显得十分的不合时宜。
崔书宁见他橘子吃完了就又剥了一个塞他手里:“走什么神呢,跟你说话呢。”
沈砚低头看一眼手里的橘子,又扯了一瓣塞嘴里,冰冰凉凉的,却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甜了。
他又掰了一瓣往嘴里塞,咂嘴再,品品……
崔书宁故事没听出个所以然来,正在兴头上,就又剥了一个给他。
沈砚手里拿着橘子,才又索然无味的继续往下说:“凌家那个长房长媳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母老虎,她自己膝下无子,凌家老大虽然将妾室生的两个女儿记在其名下,但因为他宠爱妾室就导致正妻越发刻薄,不仅想方设法的磋磨他那妾室,对两个孩子也不好,后来没过几年,凌大学士觉得府里成天这么闹的太过有损颜面就叫人将那母女三人送回了林州老家去住。那两个孩子离京之时年纪都不大,在林州住了整十年,再,不曾回过京城。凌家获罪之后,是皇室亲派了禁军去林州拿的人,押解回京和府里其他人一起上的刑场。我怀疑陆星辞的身份之后特意雇人分别进京和去林州打听过,这件事确实存有可以操纵迂回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