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听皇太后说了这个消息,心里寻思着到底她们还不大了解钮祜禄氏,既然她如此要强,必然十分在意身为皇后代表的宫权,将宫权给了一直和她作对的佟贵妃,钮祜禄氏就是没病也能气的怄出病来。
因着四阿哥的事情,令仪常常去承乾宫看望四阿哥,佟贵妃却没有她想象中的开心,反而也被愁绪笼罩。
令仪和龄思陪着四阿哥玩了一会儿,令仪便去和佟贵妃打招呼,道:“怎么贵妃娘娘看着心情不好?”
佟贵妃轻叹一声,道:“我听太医说了,她是产后恶露不尽,加上操劳已久,身子骨不好,所以才病得如此厉害……这生孩子当真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即使是再好的婆子也……”
令仪眨眨眼,问道:“贵妃娘娘是在害怕吗?”
听她那意思就是担忧自己将来要是有了孩子出个什么事,和如今的钮祜禄氏一样就不好了。
佟贵妃有些惊讶于令仪对自己的心思的洞察,轻叹道:“毕竟是一同进宫,虽说有些不融洽的事情,但如今宫权已经到了她手中,四阿哥也养在我膝下,而她还是正年轻的时候,就遭这么大的罪……”
无非就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罢了。
令仪往旁边瞟了一眼,见周围伺候洒扫的宫人不在少数,不由在心底哂笑起来。
龄思闻言也不由偷偷瞄向佟贵妃,显然也是在思索着什么。
令仪安慰道:“想必皇额娘过些时候就会大好了,贵妃娘娘也不必担忧。”
“但愿如此。”
还没过几日,二月廿日,皇后的身体已经亏损无补,就连太医院都再无他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钮祜禄氏的身体一日比一日的差。
康熙虽不是极为喜欢钮祜禄氏,但也知道这位继后处理宫务极为认真妥当,对于各个嫔妃都是极为公道的,因此也很是给面子,陪着守了一段时日,又询问皇后最后的心愿。
钮祜禄氏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深思熟虑许久,道:“可否请皇上为阿玛建立家庙,也……给臣妾的额娘一席之地,借此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也算臣妾不是白来这世上一遭。”
康熙见她还不忘父母的事情,极为孝顺,不由心中一动,道:“朕答应你。”
钮祜禄氏这才像是卸了力,轻声道:“臣妾自知已至大限,已是形容憔悴,不宜面圣,皇上也不必再来探望臣妾了……当初臣妾便是安安静静来到这世上的,再安安静静地离开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康熙难免怜惜她,虽然对她不愿再见自己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但还是顺从道:“好。这几日你好好休息……”
钮祜禄氏目送着康熙离开,脸上的表情冷硬下来,对身旁守着哭成泪人的宫人道:“去请五公主来。”
这宫人是她唯一从家中带来的,对她极为忠诚,不解地哽咽道:“主子,请五公主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