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三百年了?”佑慈道君露出感慨神色,“一转眼这么久了,是了,衡儿已将太微境重新发扬光大,那孩子少年时许下的宏图大志已经一一实现,是该有几百年了。”
“小狐狸,”佑慈道君笑着朝银绒招招手,“你来到此处,是不是想对老夫告状,衡儿是不是欺负你了?”
银绒:“??”
话题转换得好快,而且,为什么这位道君一副要给儿媳妇做主的长辈姿态?是他的错觉吧?
佑慈道君摸摸鼻子:“其实你们进山后说的话,老夫都听到了。衡儿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只是后来执意为师门报仇,自毁修为,入了无情道,他无情无爱地活了几百年,虽杀伐决断,但于感情一事上,还不如十七八岁的孩子,什么都不会,你多担待。”
“当然也不是要你忍受委屈的意思,他欺负了你,你该给他些教训。”佑慈道君说着,还朝银绒眨了眨眼。
银绒:“……”佑慈道君怎么和话本子里、说书先生嘴里的形象完全不一样啊,城阳牧秋那么个一板一眼的人,竟然有个这么活泼的师父吗?
没想到刚夸了活泼,师尊就严肃起来,“三百年了,该验一验玄精铃铛。”
不等银绒反应,自己已经被脖子上的铃铛向前拖拽,铃铛乖乖地落入了佑慈道君手里,与此同时,银绒脑海里猛然泛起一段久远到他自己完全没有印象的回忆。
那是一片尸山血海,整座长着粉紫色灵植仙草的山,都被血迹染红,一只赤色奶团子,正在跌跌撞撞地乱跑。
奶团子时期的银绒,还未开灵智,也许是同母亲走散了,只一只狐,惊慌地在血流成河的鹿吴山下乱蹿,猛然撞到一个高大青年修士的小腿,被弹了回去,想撒腿就跑。
却没成功,下一刻,就被青年拎在了大手里。
小奶团子这时候一身柔软的绒毛,肚皮雪白,脖子上也空空荡荡,并没有铃铛,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紧接着,银绒透过“幼年版自己”的眼睛,看到了那青年的脸!
“!!!!”
是城阳牧秋,他的样貌与现在看起来没有太大差别,仍旧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俊美的脸上却沾了血渍,神情凶恶,眼中是看死物的无波无澜。
银绒被吓哭了,“嘤嘤嘤”地叫唤、挣扎。
可惜他身子太小,还没有城阳牧秋的手掌大,只要他轻轻一捏,小狐狸就能当场殒命,银绒是真的吓哭了,不断扭动挣扎,小爪爪乱刨,甚至虚张声势地扭过毛绒绒的小脑袋去咬城阳牧秋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