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刘校长当然同意，万一学生出了点啥事谁也担待不起。
目光转向符晴，刘校长等待她做决定。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坚持起诉，那么就是两败俱伤。
相反，如果她放弃起诉，韩笑也同样也不会告她。
这道选择题，符晴做的很不甘心。
韩笑看到她在瞪自己，心里“腾”地一下就燃起了一股火，“你觉得自己委屈是吗？我告诉你，淼淼打你唯一的错就是她没有提前告诉我，让我错失了给你教训的机会！言语是利刃，你轻轻松松的几句话就有可能毁掉一个人的人生，你和刽子手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只是你杀人不见血而已！”
“韩同学不要这么……”
刘校长想说让韩笑别这么激动，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连清川给瞪回去了。
韩笑从来都是笑嘻嘻的，似乎永远没什么会惹她生气，小姑娘那么愤怒严肃的喝斥一个人连清川还是第一次见，他知道，她是为了她朋友，也是为了他。
党媛媛看着，眼中泛着光。
我家笑笑好钢啊……
符晴再怎么样也是个女孩子，先是被方淼一顿爆捶，后来又被封西爵从精神上碾压了一下，这会儿又被韩笑喝斥，实在忍不住就哭了起来，“那、那你的确认识有钱人嘛……我没有说错……”
“你错了！从一开始你就带着有色的眼睛去看人！”
紧握成拳的手微微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怎样，直到被连清川轻轻包覆住才渐渐放松下来。
长出了两口气，韩笑才继续说，“无论别人的人生是怎样，都轮不到你去指手画脚。”
“我没有……”
“以后别再在背后说我们寝室坏话！”
事情接近尾声了，党媛媛姑娘的眼泪才终于止住，抽抽噎噎的对符晴说，“你那么说我们家笑笑实在是太过分了，聚餐那天帮大家省了一笔钱，难道我们不该是心存感激的吗，怎么可以反过来中伤她呢！”
“淼淼虽然看起来面冷，但她其实是个热心肠。”
“我那么麻烦她们都不嫌弃我，对我特别好，我不允许你伤害她们，否则……”党姑娘似乎从来没有威胁过人，所以这一番话说的很没有气势，听起来很像是小孩子在吵架，“否则……还、还打你……”
“噗——”林司南是实在没忍住。
这姑娘威胁别人都威胁的这么软绵无力，还能更怂一点吗？
好歹还当着两名警察的面儿，他们也不能装作没听到，赶紧进行一番思想教育，“这位同学要注意言辞，我们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和同学相处要友爱一点，不能说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话。”
“对呀，党同学不可以这么讲。”刘校长也附和道。
“……哦。”
党姑娘知错似的低下头，手里用来签字的笔却“啪”地一声捏断。
林司南：“……”
嚯！这手劲儿！
“今天麻烦两位警官过来了……”
刘校长开始做收尾工作，他具体说了什么韩笑并没有仔细听，而是满心记挂着方淼的情况。刚刚要不是连清川拉住她，估计她就和吕一然一起跑出去了，可留下来之后她就在想一股恶问题，学校最终会怎么处置方淼。
追根究底，她是因为符晴说了中伤自己的话才动手的。
求助的看向连清川，后者握了握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别担心。”
刘校长最终给出的处分，完全采纳了封西爵之前的“意见”。
党媛媛属于自卫不能算蓄意伤害，韩笑和吕一然是拉架也不能那么算，最后受处分的就只有方淼一个人。刘校长决定给她记大过，以后都不能进学生会或是竞选班委，一直到毕业之前哪怕再犯一丢丢错误，她都得被留级重修。
符晴就医的费用都得由方淼出，这也是双方同意的。
“这个处理结果，符同学觉得怎么样？”
“……嗯。”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符晴面沉似水。
她算是看明白了，无论她怎么蹦跶都改变不了结果，他们此刻还耐着性子陪她玩、走走过场，无非是不想让韩笑看到他们横行无忌而已。她不服气、觉得不公平，却又不得不向“恶势力”点头。
余光瞥向韩笑，符晴眼中有不甘、有厌恶，还有一丝……
嫉妒。
“这里呢，我也得多说一句，方同学动手打人是不对，但符同学也不可以私下里议论别人，你们未来要在一起生活五年，得彼此包容……”
一校之长，说出的话当然会公正一些，可连清川听着，却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
还要和他家笑笑在一起生活五年……
这怎么可能！
*
事情解决，连清川让欧景琛给她们四个安排了全身检查，排除内伤的隐患。
韩笑由小护士领着去检查时，连清川看了眼一身黑衣的方淼，音色低沉，“谢谢你们平时那么关照笑笑，今天也是。”
后一句话，他是对方淼说的。
“……您客气了。”
三个人连连摆手，像党媛媛这种讲文明、懂礼貌的乖孩子还在琢磨，得怎么称呼笑笑家男人呢？叫“妹夫”？偷偷瞄了一眼山一样的高大男人，党姑娘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叫“叔叔”，那以后就得管笑笑叫“婶儿”，这辈分也不对呀！
“学校的处分你不用太在意，不会影响你今后就业。”有景琛在，她想去任何一家医院都可以。
方淼后知后觉的发现连清川是在和她说话，赶紧表态，“没、没、没……我一点都不在意……”
打都打了，她一点都不后悔。
而且……
虽然这话有点矫情，但看到韩笑她们三个冲过来的时候，她的确很感动。
“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打上面的电话联系我。”连清川给了方淼一张名片。
“……好嘞。”
接过名片，方淼有种接圣旨的感觉。
“稍后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方便一起出去吃个饭吗？”
“方便、方便。”
“什么方便呀？”韩笑检查完出来就见连清川正在和她室友聊天。
“请你室友出去吃个饭。”连清川拉着她的手往外走，“检查怎么样？”
闻言，韩笑一咧嘴，露出了一口明晃晃的小白牙，“身体倍棒！”
她兀自笑着，可连清川看着她颊边被挠破的那处痕迹心中却不免心疼。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韩笑下意识抬手想摸一下，却被他眼疾手快的拦住，“这种小口子几天就好了，你别担心。”
她自己都没当回事，也不怎么疼。
偏她越是坚强，连清川心里就越是不舒服。
只是……
得尽量保持冷静，冷静，才是对他家笑笑最好的。
他们在前面走着，吕一然她们三个跟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只觉得街边泛黄的落叶都变成了粉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