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小姑娘听了曾荣这话,羞答答地低头了,“那个,那个,小姐姐,不好意思,我方才,方才说话是不对,没有考虑过这位小哥哥的感受,是我不对,可我确实是很替他可惜,那日回家后我还问我娘,你们会来找我舅公吗?我娘也说不知。我跟你讲,我舅公真的很厉害,我阿弟有一次淘气摔断了腿,我吓得哭了好几天,后来也是我舅公医好的。”
说完,像是怕曾荣不信,转身拉着那位小姑娘过来,“不信,你问我小姨,我舅公是不是总帮人医治腿?”
“采青,我阿爹给穷人看病居多,人家这位公子和我们不是一类人,我们就别强求了。”小姑娘说完,低头觑了朱恒一眼,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满是羡慕地盯着朱恒脚上的鞋子和垂下来的衣裾。
她可比采青眼光毒辣多了,或者说,到底是大几岁,两人在意的东西不一样,朱恒固然好看,可朱恒的气度神韵更是超凡脱俗,绝非普通的小户人家能比拟的。
还有,朱恒身上的衣服料子她虽不认识没见过,可上面的刺绣她能看出来,不是一般的繁复,花样也好,绣工也好,都不是街头巷口的小绣品店能绣出来的。
还有朱恒脚上的鞋子,绣的花样虽然简单,可周边居然圈了一圈金线,不是普通的他们用的金色绣线,更像是传闻中的金丝线,是用真的金子拉丝做的绣线。
她听表姐说过,那种绣线一般只有真正的达官贵人才能用,小门小户是决计见不到的。
因此,短短一会,她就掂量出朱恒的身份肯定不是他们能高攀得起的,只是她不明白的是,表姐为何要如此热心地把阿爹推举给对方。
曾荣听了小姑娘这话心里更有底了,连刚笄年的小姑娘都看出朱恒和他们不是一类人,她不相信杜太太看不出来,无非就是装傻充愣,目的自是不言而喻。
“这位小妹妹,我们和你们一样,都是普通人家出身,只不过外子之前因为寻医问诊吃了不少苦,如今也死心了,不想再遭那些罪。”
说完,曾荣转向那位男子,“刘大夫,真对不住了,我们今日是来散心的,不想因为一些计划外的事情坏了兴致,还请刘大夫多多包涵,也请杜太太多多海涵。”
“无妨,是我思虑不周,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这位公子,你当真要拒绝我们的这份好意?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为你妻子考虑,你们还这么年轻,又是新婚夫妻。”杜太太还想劝劝朱恒。
“不了。”朱恒冷冷地回了对方二个字。
“罢了,这位公子想必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就别强人所难。”刘大夫看出朱恒的戒备之心不是一般的强,遂拉了拉自己外甥女。
临走,他又看了朱恒一眼,想了想,说道:“小后生,我不知你为何如此忌惮陌生人问诊,但我有一句忠告,人这一辈子说长也短,谁都可能会碰到一点坎,好生珍惜身边人吧。还有,不管做什么事,难得的是坚持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