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仰望,仍旧枝繁叶茂的树顶像把金黄色的巨伞一样打开在阳光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撒下来,像是一道道霞光,明媚、绚丽,也温暖。
据悉,每年这个季节,古刹的香火特别旺盛,很多人就是奔这棵树来的,故而,每到落叶季节,寺庙的僧人特地不去清扫这个院子。
曾荣很快画好了树干,正一笔一笔地描绘大的枝丫时,外面有了动静,皇上回来了,曾荣忙丢下笔出去。
朱旭扫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曾荣只得看向常德子,常德子微微摇了摇头,曾荣犹豫了一下,跟着进了上书房。
朱旭坐下来后,把案桌上的簿子拿起来递给曾荣,“朕要的不是史官的文案,内容可以精简些,对话不必铺陈太细,重点是对事件的描述以及后续的影响。”
曾荣听了这话没有立即回复,而是琢磨了一会,方道:“多谢皇上提点。”
“你明白就好。”朱旭见她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思考片刻方作答,脸上总算和缓些。
还行,孺子可教。
不过这么说似乎有点严苛了些,事实上,曾荣的这份文案很是令他小小地惊叹了一下,这丫头才十四岁,那么纷乱的朝会现场,她居然把这些人的言词记了个七七八八,很不简单。
更令他欣赏的是,曾荣的文笔越来越好了,总结陈词越来越简练精准,字迹也工整,极少出现错字,很难相信这样的一份文案居然出自一个没正式进过学的乡下丫头之手。
不过为免曾荣骄傲自满,这番话朱旭没有说出来。
“明日起下朝后你可以回去整理文案,阿春送给你了。”朱旭说道。
曾荣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她确实需要一个伴,自打她去了浣衣局,内廷局把阿丽也调走了,且阿丽也不是她一个人的,是好几个人共用的。
到底是皇上身边的人,办事效率就是高,当天晚上阿春就把自己的行李搬进了曾荣的屋子里,做起了曾荣的贴身丫鬟,伺候起曾荣的一应日常,甚至包括早起叫她起床,陪她去上早朝,替她磨墨,等等。
可也有一点不好,曾荣不自由了,去哪都有人跟着,好在曾荣如今不需要替朱恒做针灸,倒也不用十分避人。
三日后,该朱恒针灸的日子,可巧曾荣把这幅银杏图的草图完成了,后续就是上色,可她手头压根就没有颜料,想着朱恒平日没少画工笔画,她拿着草图进了慈宁宫,阿春跟着她。
说来也是不巧,都过了申时,朱恒居然还没回宫,曾荣正要转身离开时,袁姑姑出来叫住了她,说是太后要见她。
曾荣把手里的东西交给阿春,自己一个人进了太后的起居室。
原来,太后以为这次朱恒出宫也带着曾荣了,因此,得知曾荣来找朱恒,她命人把曾荣叫进来,她想知道,朱恒最近频频出宫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