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地面还湿着呢,再换鞋,也还得弄湿了。
事实上,她身上衣裳也有被雨淋湿之处,只是不如鞋子明显,她可不敢让皇上等着,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人进去了。
常德子见到她,明显大松了口气,冲她往屋里努了努嘴,曾荣猜想对方是想提醒她小心应对。
皇上仍是躺在罗汉塌上做针灸,只不过这次扎的是手背,不是头部,故曾荣一露面,皇上就睁开眼睛盯着她,也不语。
曾荣顾不得放下手里的东西,先屈膝行礼,“启禀皇上,下官来晚了,是下官的错。”
“先做事。”朱旭冷冷地回了三个字。
曾荣不敢辩驳,把手里东西放下,上前几步询问曾太医,得知皇上仍是头痛症发作,且还伴有短暂的眩晕,刘院使已把过脉,说是缺觉和受到惊悸所致。
曾荣虽不明白皇上受何惊悸,也因何缺觉,但皇上生病是事实,能让皇上眩晕的惊悸,显然不是小事,只是曾太医不说,曾荣也不敢问。
朱旭见曾荣只问了病症不问病因就转身去写病案,冷哼一声,曾荣知对方这是不满了,只得转过身子,回到曾太医身边,低声问:“请问曾太医,皇上是因何受到惊悸?是当场产生晕眩还是过后再晕眩的,有无昏倒?”
“这?”曾太医看了眼皇上,见皇上闭上了眼睛,他停下了手里转着的银针。
原来,方才雷电交加之际,不知因何,跪在蒲团上的朱恒昏倒了,紧接着,就听见有人惊呼,皇上不知何故,一面命人请太医一面命人把朱恒抱起来送回慈宁宫。
就在这时,王皇后拦住了他,说是整场法事就差二个时辰就能完成了,都忙了七天,总不能败在这两个时辰上吧?
因此,依皇后的意思是让朱恒在坤宁宫的偏殿稍事歇息一会,待御医来看过之后,喂他喝点参汤,再让他坚持最后两个时辰,实在不行,就坐在轮椅上也成。
后面的话曾太医没有说下去,曾荣猜想皇上想必是妥协了,正因为妥协,所以才会生气恼怒,所以才会气血上头,才会眩晕。
不过此时她更关心的是朱恒究竟怎么了,一个原本就剩半条命的人经此折磨,还能缓过来否?
深吸一口气的曾荣,到底还是问出了那句话,“那如今二殿下如何呢?”
“已醒,尚在坚持。”
曾荣听了这话转身回到高几前,专心写病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