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覃初雪处出来,曾荣又急急忙忙去找柳春苗,柳春苗得知覃初雪同意改绣线似乎有点意外,不过却没说什么,倒是在听到那个绣荷包的主意后笑了,“到底是她,能想出这样的两全之策来。”
果真是两全之策吗?曾荣表示怀疑。
因为从今后,柳春苗就算拿捏住了她和覃初雪两个人,尤其是曾荣,若非重活一世,还不得对柳春苗感激涕零并生死相报?
可真相是什么,曾荣不得而知。
她只知自己已然被挟裹进了后宫争斗的漩涡中,以后的日子将不复之前的平静和平安。
果然,没几日,曾荣正埋头刺绣时,只见柳初雪领着一个宫女过来了,说是皇后有请。
曾荣一听皇后有请,很快联想到王家,大年初一三品以上诰命进宫朝拜,肯定少不了王家女眷,王老夫人未必会把曾荣放进眼里,可王楚楚就不一样了,以她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知晓曾荣进宫了,肯定会向她姑姑告一状的。
为此,曾荣惴惴不安地跟着那位宫女进了坤宁宫,一路上,应那位宫女的要求,曾荣一直低着头,谨言慎行,连路旁的标记和建筑也没大留意。
站在坤宁宫大门外,宫女让她候着,曾荣只得乖乖站着,约摸过了半炷香工夫,宫女才出来把她领进去,依旧是低着头,只觉院子不小,甬道挺长,尽头是三层台阶,中间部分是石雕,图案是龙凤,这点常识曾荣还是有的,她一直紧跟宫女后面走偏道。
上了台阶,门口当值的宫女替曾荣掀了帘子,曾荣依旧跟着之前的宫女进屋了,不对,准确地说是进殿了,只是不曾在殿内停留便又进了东边一间屋子,屋子里也有一张大炕,一位身着明黄色常服的年轻女子坐在炕上,旁边立了两个二十来岁的宫女,曾荣没来得及细看,先跪了下去,“奴婢曾荣叩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千岁。”
“你就是曾荣?抬起头来本宫瞧瞧。”声音不高不低,不紧也不慢,不冷也不热。
曾荣一听忙抬起头看着对方,见到对方的眼中不怒自威的寒意时又诚惶诚恐地垂下头,且身子也情不自禁地战栗了一下。
“抬起头来。”对方又说了一遍,这次的声音听起来略有点点不满。
曾荣只得再次抬头,仰视对方。
这一次她倒是留意到,这个女人的眉眼和成年后的王楚楚有两三分相似,不过因着身份的不同,眼前的女子比王楚楚多了几分雍容高贵,也多了些从容淡定,同时还多了几分冷峻疏离,总之,只可远观。
王皇后也扫了眼曾荣,双眉微锁,“今年多大了?”
“回皇后,奴婢十二,不对,过年该说十三了。”曾荣故意犯了点小错,为的是和她的年龄身份相符。
“什么时候进宫的?”
“回皇后,三个月前。”
“学多久刺绣了?”
“回皇后,一年。”
“一年?”对方重复了这两字,看向曾荣的目光中带了几分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