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就连于掌柜也没少怀疑她一个从乡下来的没有正式进过学的女子是如何能画出这些花样的,且又是如何能知晓这么多诗句的,又是如何能写的一手好字的。
她以为于韵青从她嘴里得不到答案,肯定会来找白氏的,而白氏也肯定会来找老夫人问个明白的。
可这会看老夫人被惊到,显然是对此一无所知。
这就有点怪了。
问题是出在于韵青身上吗?
徐老夫人确实吃了一惊,再次垂眼看了下手里的荷包,复又抬眸看向曾荣,命紫苏把曾荣手里的几个荷包都取来她瞧瞧。
这四个荷包颜色均浅,不是粉蓝就是粉紫,绣的均为兰花,兰花的品种略有不同,上面也各有四个字,“空谷幽兰”、“蕙质兰心”、“芳兰竟体”和“桂馥兰香”。
“这些词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回老夫人,是的,我用几位太太和姑奶奶给的见面礼去书肆买了几本书和字帖,晚上会花一两个时辰看书练字,遇到不会不懂的记下来再去书肆请教别人。”
没办法,身边没有一个有学问的人可以请教,曾荣只得把目光转向了书肆,这是自于韵青质疑她之后想出来的法子,多少可以搪塞得过去。
徐老夫人信了。
因为她想起了欧阳思,也就是曾荣的救命恩人,可巧前几天她接到老家那边的来信,说那人中了廪生,如今进了府学。
不管将来这人能不能中举,单凭他的廪生身份就可以在安州任何一家书院谋一份教书的活,且若是他现在想成亲,只怕有的是乡绅想招他为东床。
若是三年后再中举,他的身份更是曾荣高攀不上的。
想必曾荣自己也是清楚这一点,她没有可以与之匹配的出身,只能靠自己努力谋求一份与之匹配的才学和身家。
想到这,徐老夫人命紫苏把这四个荷包给四位儿媳送去,一来省得曾荣单跑一趟;二来是替曾荣要一份回礼,她得帮帮这孩子,这要强的性子和她年轻时有几分像。
曾荣在徐家生活快二十年,是深谙其中原委的,见此忙拦住道:“不敢劳烦紫苏姐姐,还是我自己送去为好。”
她自己送去,对方顶多回她一两句好话,或许也会赏她一两件小东西,可若是老太太打发紫苏过去,那几位太太非得正式给曾荣一份回礼不可,无他,不能驳了老太太的颜面。
“让她去吧,你留下来,我还有话和你说呢。”老太太说完瞧了紫苏一眼,紫苏接过这四个荷包,带了个小丫头子出去了。
“来,过来坐坐,别太拘谨了,我们自在说说话。”徐老夫人见曾荣和曾华仍站在离她四五尺远处,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