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口谎言的小骗子。
程榭之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空旷殿内沉寂片刻,对方才抬了抬薄薄的眼皮,平静陈述事实。
“这里没有下山的路。”
程榭之当然知晓,毕竟一出门就能看到悬崖边,没有下山的路,倒是有条下黄泉的路。
殿中除了沈寒琅只有程榭之和两个看门小弟子,其中只有程榭之一个是真真正正的“普通人”。
两个小弟子已经到了辟谷阶段,不用吃五谷杂粮,据说六个月定期一换,仙门那边重新派人过来,再难熬也不过是六个月,对修仙者来说,在与世隔绝的地方闭关三年五载是常有的事情,六个月自然更不值得一提。至于沈寒琅么,到他这个境地,有没有路都一样。
看门弟子不能下山,沈寒琅用不着路,真正被限制的只有程榭之这个无法靠吹花嚼蕊过活的普通人。
程榭之可不想被困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一辈子,他果断对沈寒琅提出自己想离开的愿望,得到并不明确的答案后,程榭之稍顿,道:“还请君上赐教。”
一下子直接把沈寒琅架上去了。
沈寒琅搁笔,朝他招手让他坐在自己面前。
程榭之乖巧听从,比之日后绮丽昳盛的五官此时还依稀可见少年人的青涩,但锋芒初成,眉目有时收不住的锐利犹如出鞘的刀。
从不像真正乖巧听话的孩子。
待他坐定,沈寒琅招了招手,一柄闪烁着耀眼白色光芒的剑飞到他手中,剑穗轻打过,程榭之一眼认出这是第一天来到这里时,那把意图亲近他的剑。
“它很喜欢你。”
沈寒琅温声说,指尖抚过剑身,长剑发出轻轻的铮鸣声。
程榭之眉眼轻弯,不置可否。
“这是君上的剑。”
客气而疏离,细听下还有谨慎的试探——他搞不清楚沈寒琅的态度。
“你喜欢的话送你也无妨。”沈寒琅轻描淡写道。
“等你剑练好了,就能御剑下山。”像是能看穿程榭之心底想法,沈寒琅说到此处抬眸,“这是最快的方法。”